“你爸,他……” “你别再说他太累了、他手机没电了……我不会再信了!” ……长久的沉默加重了小鱼儿的不祥预感:“好妈妈,告诉我实 情吧,爸爸他是不是被感染了?” “孩子,对不起,妈也不想瞒你。可……这是你爸的意思,他不 想让你为他担心!”妈妈用颤抖的声音说。 小鱼儿一抽一抽地哭起来:“爸爸他是不是很严重?” “嗯。”妈妈有些慌了,“好孩子,别哭,你一哭,妈心里更难 过了。” “妈,我明天去看他!”听到母亲的抽泣声,小鱼儿控制住自己 的悲痛,“我明天就出院了!” “傻孩子,你怎么看他?谁会放你进病房呢?”母亲悲凉地说。 泪水再次像决堤的河水涌出,小鱼儿哽咽道:“妈,那你一定把 手机给他!我想听他的声音。如果,他没有力气说话了,那他可以看 吧?我会给他发信息。” 小鱼儿一夜未眠,想的都是关于父亲的往事。“爸爸,对不起。” 她躺在黑暗中,喃喃自语,泪水湿了枕头。 在清晨的曦光中,她拨通了爸爸的手机。响了好久,没有应答, 后来好像是接了,却只是咝咝的类似风吹的声音。也许,那是父亲无 力而浑浊的喘息?她就改为发短信: 爸爸,你身体好些了吗?你不用担心女儿。我好了,马上就要出 院了。爸爸,你一定要挺住啊! 爸爸,这几年,你受苦了。女儿不懂事,请你多谅解吧! 爸爸,妈也是有个性的人,有时也会说些不中听的话。你也多谅 解她吧! 爸爸,我想见你。可是妈妈说,没人会放我进重症室。爸爸,你 一个人孤独吗? 爸爸,你一定要好起来啊!爸爸,爸爸,爸爸…… 萧云飞走进病室,看见小鱼儿一个人坐在窗前,正疯狂地按键发 短信。甚至没有觉察到他就在她身后。终于,她抛下手机,捂着脸哭 了起来。他无声地搂住她。她捶打着萧云飞:“你也在瞒着我,对不 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萧云飞无言以对,他也在流泪。他劝:“小鱼儿,别哭了。知道 今天什么日子吗?你就要出院了,我是来接你的!” “好吧。”小鱼儿虚弱地说,躺了下来。 萧云飞帮她办好出院手续,搀着小鱼儿离开病员大楼。刚上了车, 手机响了。小鱼儿一看,惊喜道:“是我爸爸的电话!”手机里却传 来妈妈急促的声音:“孩子,你爸爸不行了!”小鱼儿惊得想站起来, 头咚地顶在车厢顶壁。她也顾不上疼,大声问:“妈,你再说一遍?” 可电话已经断了。 萧云飞不停地按着笛,把车开得像救火车,开到医院大门口。可 是,他又无力地垂下脑袋。虽然,这儿离“非典”病区只有一两百米 的距离,但按规定,小鱼儿仍然看不到她父亲。 小鱼儿冲下车,边走边拨母亲的电话。后来,她跑上车,对萧云 飞说:“知道西侧门吗?咱们去那儿!” 几分钟后,萧云飞和小鱼儿来到西侧门外。过了一会儿,萧云飞 看见穿白色隔离衣戴口罩的于医生跑过来,而后在铁栅门内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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