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飞打开微型录音机。范文进叙述了他与赵巧珍之间发生的故
事。
　　范文进中学毕业后下乡去了B县某村，在村里认识了一个叫巧珍
的女孩。巧珍虽然只上过小学，但人很善良，长得也挺甜美，不知怎
么，就偏偏喜欢上了豆芽菜一般高瘦的他，经常来找他“借书”，或
者约他去邻村看电影儿。那时知青的生活艰苦而单调，大家都很苦闷。
范文进觉得收了工有巧珍陪着，也挺好。两人来往渐渐密切，并在夏
季的一天晚上，情不自禁地在河边发生了关系。之后巧珍就把他当成
自己未来的丈夫。他在“迷恋”中也信誓旦旦地表示将来会跟她结婚。
但突然间知青开始返城，范文进怕结了婚无法招工进城，就说他不会
忘了她，一旦有了正式工作，一定回来娶她。
　　当然，范文进没有履行他的诺言，他从单位又考上了大学，毕业
后跟一位女同学结婚了。赵巧珍无望地等了几年，只好嫁给了外村一
个小木匠。前几年，小木匠进城做起了小生意，买了房子，她也搬进
了B县县城，生活过得还不错。今年2月，巧珍的丈夫染了那种很难治
的肺炎，就是现在大家都知道的“非典”，拖了一个多月，还是死了。
巧珍心情很不好，这天，她从报上看到范教授要在某日签名售书，就
来鹭城找他了。终于打电话联系上，范害怕妻子知道，那天下午主动
去宾馆找她，两人谈了一些分手后的事情，并发生了关系……
　　萧云飞一言不发地离开病区，心情很不平静。范教授说得不错，
他既是害人者也是受害者。
　　这天晚上，萧云飞把蓝金子约到心雨咖啡屋谈话。萧云飞告诉她，
他住院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情，有人送给他的主治医生一支
被污染的针剂，想假手害他。幸好那位医生没有被收买。
　　“会是谁干的？”
　　“我估计跟那天晚上打我的人是一伙的。也许是‘天方夜谭’老
板雇的人吧。”
　　“事情真复杂。”蓝金子勉强笑笑，“你在我家见过姓黄的，而
他的内弟是‘天马’和‘天方夜谭’的老板。他们看起来像一条线上
的。”
　　“你感觉呢？”
　　“我感觉也像。”
　　萧云飞一时没做声。这实在说不清楚。
　　“对了，我想到医院‘非典’一线去。”
　　蓝金子突然说，“我们不少同学都去了。有的做护士，有的干后
勤。”
　　“你知道这会有危险吗？”
　　“危险就危险。”蓝金子看了他一眼，“反正你也不爱我，我无
牵无挂了。”
　　“别这么说，金子！”
　　“你并不了解我。”蓝金子黯然道，“你以为我是个千金小姐，
吃不了苦，所以你不敢爱我。你错了！”她突然哭起来，起身跑出咖
啡屋。萧云飞呆了片刻，追出门去，望见蓝金子已经穿过马路，跑进
学校大门了。
　　八、复杂的人性
　　这天晚上，小鱼儿再次拨通了妈妈的手机。妈妈的声音仍旧疲惫。
不过听到女儿的问候还是显得很高兴，关切地问这问那。小鱼儿静静
地听着妈妈的唠叨。
　　妈妈该叮咛的都叮咛了，最后说：“好女儿，妈妈累了。你也休
息吧！”就要挂机。
　　“等等！”小鱼儿忽然惊醒，“我要爸爸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