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说:你别给我唠叨这个,合同上都有,自己琢磨去。陈娟说:我要你正面回答。 苏秦坐起来,点了根烟说:其实啊,这不是一个问题,假如你觉得我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了,你还这么死守着,值吗?你会比我走得还快呢。 陈娟心里放松了点,说:倒也是,我不会那么傻的。 苏秦说:是啊,你要是傻,我会觉得真是在给你下套呢。 陈娟说:还真不知道是谁套谁呢。 苏秦看着陈娟,这个瞬间他觉得眼前的女人特别迷人,自信中带着一点不容易觉察的羞涩。于是苏秦就说: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黄啊? 女人一下明白过来,把手里的衣服一扔,再把男人按倒在床,骑到男人身上。女人笑着说:你这流氓! R13 秋天的时候,有一天苏秦接到了李小冬的电话,说他父亲住进了犁城的医院,看样子很严重。苏秦问到底是什么病?李小冬说,你回来不就知道了?这个电话是你妈让我打的。 那时候陈娟正在日本的名古屋,参加与日方的一个合作项目谈判。苏秦预感到父亲的情况不妙,撂下电话,便坐飞机于当天的黄昏赶回了犁城。他匆匆从机场走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李小冬在出口处不远的一棵树下等他,手里拿着的还是那把酒红色的伞。这让苏秦有点意外,因为在他与李小冬做夫妻的那五年里,每回出差,李小冬从来就没有什么接呀送的。现在她却来了。这班飞机晚点40分钟,他想李小冬肯定来了好久了。 男人迎着女人奔过去。女人见面就说:苏秦,你父亲患的是肝癌,到晚期了,你得有点儿准备,要不你妈会受不了的。苏秦一听,脑子里就嗡了起来,便靠在那棵树上不想动了,眼泪也禁不住地涌了出来。李小冬也没怎么劝他,只是不断地把纸巾递到了男人手里。后来他们一起上了出租车。临近他们以前的住所位置,李小冬要求先下车,她说:我就不陪你去医院了。 苏秦点了点头。 李小冬又把苏秦的头发顺手理了一下,说:苏秦,你都40出头了。人到这个年纪,也就是到了该承担具体责任的阶段。你得想开点啊。 苏秦说:谢谢你。我会的。 苏秦直接去了医院,看见父亲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身上到处都插着管子。他母亲一见儿子回来了,就在医院走廊里哭得不行。苏秦把母亲搂得紧紧的,什么也没说。那时刻苏秦就觉得父母这辈子过得很不容易,他们唉声叹气的日子远远多于欢乐的时光。苏秦在南方的时候,有一次回家,正赶上父母争吵。起因是母亲收到了一封信,写信的是当年想与母亲谈恋爱的一个男人。那人现在在哈尔滨,写信来,想请她过去玩玩。母亲把这信给父亲看了,于是父亲就很不高兴,说那家伙至今还放不下你啊。母亲说:你这话什么意思?父亲说:你自己总该心里有数吧?父亲的暗示很清楚,但确实很冤枉。当苏秦知道这件事后,产生了一个很怪的念头,很替母亲惋惜。可他并不因此而不安,就随口说了句:你们既然过不好,我看干脆办离婚吧。 这句话说得很平淡,却把事态给控制住了。几天后,苏秦的妹妹从纽约打来了电话,苏秦在电话里也把这意思说了,不料妹妹却说:你疯了?这么老了还离什么婚啊?苏秦说:离婚也没有什么年限啊?妹妹说:苏秦,你不要以为你自己离婚了,就巴不得天下人都想离婚!你这人有点变态!妹妹说着就把电话给撂了。 (十九) ●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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