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支书临走之前还对许先生说,快去啊,时间不等人了,我保证你来的时候是单,走的时候是双。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凡事听人劝。大支书的手机响了,他这次是和手机里的人在对骂娘,骂得那么起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刚才还狐疑着的许先生笑了,笑得很暧昧,还顺手捏了一下素兰娘的肩膀,还没有等素兰的娘反应过来,就迅速离开了冬梅的家,他是向刘炳祥家里跑去的,可能是刚才甩打火机甩坏了一只肩,他走路的时候有点歪。 大支书也走了,像一阵风一样,冬梅的三叔耳朵上还夹着刚才大支书散的烟,又被谁抢过去了,毕竟是难得遇见的好烟呢。谁也不知道大支书是回村里的家,还是回城里的家,不过这次他这个大驾肯定是刘炳祥这个精豆子请过来的,支书这个人不是容易请得动的,干擦痒是没有用的,看来这个精豆子出了大血了。反而是不划算的,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得不偿失。 冬梅的三妈很得意,说,活该。 素兰娘说,你看刘炳祥和大酒窝省的,好像穷得很,那么有钱,还把嘴省得尖起来了。你就不可怜可怜刘炳祥这个精豆子? 可怜?你可怜他,谁可怜你?他吃了亏是他自找,谁叫他不把田家人放在眼里。他之所以不让志文来,就是想把田家人按到刘家人的裤裆里。要是你家素兰出嫁,你会不会答应? 我答应?我答应他一个大嘴巴,我不把大酒窝变成个大尿壶我就不是人养的。 许先生这个老家伙跑得真快呢,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一回来他就笑嘻嘻的指挥手下的人往轿子船上发嫁妆了。 冬梅娘早已钻进冬梅的闺房里去了,只有冬梅爹在指挥着那些人搬。电冰箱、彩电、家具、VCD。冬梅的嫁妆上红喜字由于是不干胶贴的,因此一张也没有被风吹走,看搬嫁妆的人都说,冬梅娘真舍得。 在冬梅的房间附近听动静的冬生告诉他妈妈,姐姐说,看我不收拾他。看我不收拾他。 冬生学冬梅腔调很像,她要收拾谁?冬梅的三妈猜测是收拾志文,男人要收拾,不收拾就上了天了,还不肯下来。不过大家都不同意她的意见,应该是收拾老酒窝,看样子这对婆媳要有好戏看了,冬梅和扣子,都是属于那种斗心眼的女人。 穿西装的刘志文赶到冬梅家时嫁妆已搬得差不多了,这个小眼睛的男人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妈妈扣子,小眼睛活像刘炳祥,笑起来眼睛就没有了,只看见两个酒窝,就这一点像他妈妈。冬梅的嫁妆搬得只剩下两只皮箱了,这是留作冬梅的堂弟冬生捏锁用的。 刘志文叫了冬梅爹一声,干爹,还递了一支烟。然后来到冬梅的闺房门口,看到冬梅的娘,刘志文眼睛就细了,叫了一声,干妈。 冬梅娘把脸背过去,没理他。 刘志文又叫了一声,干妈。还抽出了一支烟。 待他抽出烟时觉得自己已经错了,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刘志文就窘在那个地方。 还是许先生聪明,说,志文,这就是你不对了,该改口了,该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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