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东侧有个酒吧,有两个男人坐在高脚凳上喝酒抽烟,眼睛却不时往一边瞟:十几个容貌出众的女孩子,姹紫嫣红地点缀在附近的长短沙发上。她们不像普通的鸡那样衣着暴露,搔首弄姿,她们中有人沉思,有人说笑,当然也听不到声音,只看到微笑时开启的珍珠般明灿的皓齿。她们或穿古典的旗袍、清纯的白长裙或性感的短裙,风姿绰约,神态自若,绝无被逼为娼的痛苦。看起来她们竟然是快乐的!我只能用惊艳来形容当时的感觉了,仿佛全鹭海最漂亮的女孩子都集中到了这儿。而后又犯上文人的臭毛病,思考她们为什么看来是快乐的?“怎么样,作家,看中哪一个了?” “不行。”我自嘲地拍拍口袋,“毛毛票太少了。” “这得多少钱一晚上?”沈所长问行情。 “不贵啊,”潘总笑道,“一人才一千,不包括房间费。如果你想浪漫,再点瓶洋酒什么的,一夜也就是三千元。” 我和沈所长都笑了。沈所长摇头,“这也太宰人了!在俺们锦水,鸡价也就是一百二百的。五十也有人愿意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档次不一样!她们都有学历的,高中都不行,至少大专,个个能歌善舞。来这儿的男人都是些高级白领、儒商。这些人平时都很累的,来这儿就是图个放松,赌赌钱啦,洗洗桑拿,或者找个小姐。他们不在乎花钱,要的是一种高品位的享受。”他指指大厅的酒吧,“你瞧,快配上对了。” 原来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子已离开沙发坐在了吧台的高脚凳上,与一个衣冠楚楚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对饮说话儿。中年男人无名指上的名贵戒指闪闪发亮。 “知道吧,如果两个人感觉谈得来,就会去开房间。这是我们俱乐部与其他酒店只管送货上门最大的区别。” “是啊,佳丽、美酒,相互吸引,然后同床共枕。多么浪漫,多么惬意!把赤裸裸的肉体买卖关系,变成一种脉脉含情的爱情游戏。你这老板可算是高智商的!” 潘总连连点头,“一点不错,人家是研究生毕业呢!”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个后来在时光咖啡馆出现的女人。她中等身材,穿一身黑色衣裙,笑微微地出现在龙虎斗赌台前,放下一叠筹码。不合时宜的是,现在是晚上,她仍戴着副窄边墨镜。 “那女人是谁?” “我们的客人。”潘总嘴很严,不过又加了一句,“贵客。她每年在这儿的花费都在四五十万!” “是个女大款吧。”沈所长猜测,“她来这儿,除了赌钱,还干什么?找帅哥?” “客人需要的,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潘总笑道。“你老兄别乱猜了,我只告诉你,她是个背景很深的女人。一般人惹不起她!” 潘总的手机响了,他接了后,歉意道:“对不起,我不能陪二位了。老板叫我过去有事儿。你们可以去酒吧坐坐,等会儿我来签单。” 我和沈所长相视一眼,“不了吧。”我道,“我和沈所长都那么帅,往那儿一坐,小姐主动投怀送抱的,叫我们怎么办?又没有钱请人家喝酒、开房间,不如不去!” 潘总笑道:“好吧,我叫人送你们回去。”他吩咐近处的一个保安去叫什么人来。不大一会儿,一个机灵的小伙子跑过来。潘总就吩咐他开车送我们回市区。 (十二) ●海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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