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咖啡馆血案 时光咖啡馆的夜缤纷而又温柔。肯尼·金的萨克斯曲,轻风一般拂过大厅。我呷着一杯张裕解百衲,品味着它与众不同的甘醇。抒情的略带忧伤的《艾瑟尔》,似乎在追忆一场风花雪月的梦,那明丽渐渐远去,尾音宛如透明的冰从高空滑落。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7点15了,惊鸿还没有来。我有一种预感,这位大学女教师可能不会来了。回想一下,昨晚在网上约她时,她答应得就不是很痛快。女小资大都如此,口头革命派,心里痒痒的,也赶时尚,渴望浪漫。但真叫她走出家庭,她又忸怩作态。 我坐的角落很隐蔽,身边是丛生的竹子和海芋,仿佛绿色的屏障。不过我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咖啡馆入口和大部分室内的情景。 靠近流水的拐角,有个圆桌,三个女人正在那儿喝茶说笑。茶是玫瑰色的。我喝过这茶,是用一种未开放的玫瑰花蕾泡制的,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儿。我在这儿枯坐着,而那几位玫瑰般美丽寂寞的女人却在靠喝茶打发时光,真是浪费资源! 已经8点了,惊鸿仍未出现。我招一下手,一个女服务生跑过来,问我还要些什么。我本打算结账的,这时,我远远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从楼梯口出现了。 “来瓶啤酒。” “什么牌子?”她接下来介绍店里有的几种啤酒。 “拿最贵的。”我开玩笑道,“看不见我朋友来了?他可是大款。待会儿叫他一堆儿买单!” 那男人身材高大,正从我面前不远处走过。他穿一身路易威登休闲装,一副老板派头,屁股后跟个拿包的肌肉健壮的青年。我本来想站起身,给他们打招呼的。但涌上来的一个念头让我有点儿不痛快:我给这人帮了这么大的忙,他来鹭海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而且不止一次了。他以为他是谁呀!我主动给他打招呼,倒抬举了他! 老板坐下,点了酒水,吩咐一句什么,跟班的年轻人迅疾下楼了。那男人朝四周巡视,但他没有发现我。我刚才说过,我坐的地方十分隐蔽,我可以清楚地观察他,他却看不见我。 我喝了啤酒,小肚子鼓胀起来。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卫生间就在我的左手,假山后面,所以,我来去得都很安全。我重新落座后发现老板对面已坐了一个女人。桌上有一瓶深蓝色瓶子的轩尼诗XO。那女人喝着酒,也警觉地朝我这边瞅了瞅。我笑了,原来她就是在海情俱乐部见过的那个有背景的黑衣女人。今天她穿着一身考究的藕荷色套装。 离他们两张桌子,一个穿蓝衬衣的单身男人,约有30来岁,边饮廉价的可口可乐,边借着幽暗的灯光看报纸。老板和女人在嘀咕什么,接着,女人拿出一个信封,抽出一本硬皮儿本本的半截,给老板看了看,又把本本塞进去,把信封递给男人。 (十三) ●海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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