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我皱着眉,关心地问:“疼得厉害吗?要不,回家休息吧?”“你给我掐掐吧。”我把右手递过去,“掐这儿。”我指指合谷,也就是俗称虎口那部位。 她用纤指给我掐“虎口”,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我,“能行吗?”我点点头,“舒服多了……” 她给我要了一杯热水。我喝着热水,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那女人真她妈狠毒。下一次就不是五十万的问题,至少向她要一百万…… “琢磨什么呢,程哥哥?”清玫轻悄地问,眼睛里写满了关怀。 仿佛一缕芳香的风拂过耳畔,一瞬间我被感动了。我望着眼前这天真无邪还不知道生活险恶与艰辛的女孩,有一种强烈的想对她倾诉的感觉。虽然我们相识只有很短的时间,我却已把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生活多数时候会非常平淡,今天是昨天的翻版。每天都像复印件一样雷同。突然一天,你会发现,生活变了样,你一不小心,卷到一个旋涡里了。” “什么样的旋涡呢?” “还能有什么,欲望,金钱……” “能说的具体点吗?” “你看那儿。”我指指那天晚上汪董和那女人坐过的桌子,如今几个染黄发的男孩女孩在那儿抽烟喝啤酒闹腾着。“我看见一个熟人和一个神秘的女人会面,附近桌上一个监视他们的便衣被打倒在地,头像只血葫芦。” “然后呢?”清玫问。多日后,我才回想到当时清玫的表情过于平静,没有一丝恐惧,不大符合女孩子率真单纯的天性。 “然后,他们逃离了咖啡馆。我的那个熟人就这样失踪了。知道吧,他卷走了近二千万!” “啊?”清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二千万!你报案了没有?” “哪儿还用得着我报案。我想,警察已经注意上他了,也许正在通缉他呢!” “哦……真是太可怕了!那些参加集资的老百姓……” “你说什么,老百姓……集资?” “是你说的集资。” “我说了吗?” “你肯定说了!” 我拍拍脑袋,好像进了水的猪脑子,木得不行。 一个礼拜天,清玫让我陪她逛商场。两人在百盛二楼高档女装柜台前逡巡,满眼的伊斯特、华伦天奴、乔治西蒙顿、香奈尔、秀普……五彩缤纷,美不胜收。令人想起一句古诗:乱花渐欲迷人眼。几乎同时,我们都看中了一套款式新颖的裙装:上衣譬若朝露的极短,裙子余音绕梁的悠长;色彩也明快:白绸上一道嫩黄、一道浅红打着旋漫下去,色彩渐深,嫩黄转为蜜桔色,浅红呢,变成艳艳的草莓红。“真漂亮!”清玫说着跑上去捏起价格牌儿一看,笑了。我也凑上去:乖乖,5300元! “你真喜欢,那咱们拿下它!”我摸钱包,抽出一张信用卡。 她执意不让我“破费”。我问为什么?她只是笑。 我想我明白她什么意思,就没再坚持。我们继续走马观花,来到万紫千红的内衣排档:弹力软纱、莱卡、蕾丝……制造出各式性感的睡裙和比基尼式内衣。清玫感叹:“太贵了!别说大衣裳,就这些小东西,每一件也好几百呢!” (二十三) ●海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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