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们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你想没想过,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呢?” “所以我找你,主要是为了自己。我想跟你商量,我该怎么办?” “你有什么考虑?” “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我热爱它。我不想因为官场上的沉浮失掉这个位置。我想把杜书记靠假新闻升官的真相反映给有关部门。当然,我不会牵涉你。否则,就太没良心了。” “好啊,我也想把真相说出去!” “这是不是有点儿……”她迟疑道。 “有时,伸张正义是以卑微的方式出现的。”我起身,对杨小姐说去洗手间,来到吧台前,抓起电话,拨了几个号。 电话通了,杜书记显得有些疲惫的声音传过来:“程兄吧,你好吗?”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认了……” “要是心情不好,就回老家看看吧。也许童年的回忆,能疗治心灵的创伤。” 他沉默了老长时间,问:“见到杨倩了?”“是。估计不好办了。” “我知道。”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苍老起来,就像一个大冬天拄着拐棍寻找太阳地儿的老人,顿一下又说:“大概还不会把我一撸到底。我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好,等康复了可能会给我安排个闲职。你说我干还是不干呢?” “我不知道,你自己决定吧!”我想安慰他几句,但想想也没什么合适的可说,就道了句“多保重吧”,放了电话。 十七 夜空辉煌 清玫打来电话,说回到了北京。原来她和那位副局长参加了由公安部和最高检组成的追捕小组,赴加拿大多伦多执行捉拿、遣返汪扬的任务。没想到抓捕前夕,汪扬事先接到口风,逃走了。小组留下三名同志与当地警方配合,继续“大海捞针”,她和其他战友先行回国了。我问她什么时间回鹭海,她说订的明天下午的机票,大约4点20分到。 次日下午3点,我正要去机场,又接到她的电话说北京突然下了大雨,因天气原因,航班推迟飞行,至少是两个小时或者更多,让我不要去接她了。我思忖片刻,一个浪漫的念头涌上来,“要不这样吧,我在时光 咖啡馆等你。不见不散!”她问为什么去咖啡馆?我问她 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她有些迷糊了。“你的生日啊!”电话传来她咯咯的笑声,“是呀,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你快飞回来吧!回来就知道了!” “好吧。”她才要收线,我沉吟地“嗯”了一声。她问我还有什么话想说,我说我很想她。 “我也想你。”她压低声音,“昨晚我还梦见你呢!” “我……”“嘘—别说了。”“为什么?”“藏在心里,比说出来更好。”她柔和的声音如花朵的颤动,从大雨如注的北方传来。 6点钟我开车去时光咖啡馆。鹭海没下雨,天上只是有些云彩,被风吹来吹去的。夕阳已沉到海面上,映照着高高低低交错移动的云霞,仿佛缤纷的落红。 (三十一) ●海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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