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前,奇才的主教练科林斯还不相信这一天终于会降临。
不是因为他坚信奇才一定能闯进季后赛,而乔丹的最后一场球说不定会在季后赛的某一轮到来,而是因为乔丹在赛季前训练中的状态糟得让他不相信“老飞人”能打完整个常规赛季。
科林斯回忆道:“他不能起跳,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我对助理教练说:‘他根本没法上场。’”
然而,乔丹做到了,他不仅熬过了常规赛季的所有82场比赛,而且还在昨天,在风和日丽之下完成了其他球员做梦都不曾想过的告别演出。且让我们追随这位篮球史上最伟大的球员,看一看他的最后一场比赛吧——就从他穿上自己那双乔丹鞋,在左臂上套上黑色臂带,然后罩上一件NBA运动外套开始——
离开费城市中心四季酒店
16:15
大约有100名球迷守候在酒店的边门外,希望得到乔丹的签名,或者哪怕能看上他一眼也好。一刻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人越聚越多。附近的公司都提前下了班,每个人都想再看乔丹一眼。
托尼和莉莎带着他们一岁大的女儿索妮亚站在人群中,莉莎说:“索妮亚还不明白眼前的一切,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告诉她,她在乔丹的最后一场比赛前见过他。我提前下班就是为了这个。”
虽然带着孩子,但托尼和莉莎丝毫没有得到任何照顾,他们还是不得不在栅栏边与42个汗如雨下的人挤来挤去。有些人爬上了电线杆,还有人站到了停车场中央,奇才队的大巴就停在那里。
16:55
奇才的队员们终于出现了,乔丹走在最后,门口的人群立即开始躁动起来。
乔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衬衫和明黄色的领带,这些毫无意义的颜色让今天的乔丹看上去完美无比。乔丹戴着一副太阳镜,却没有像平时一样戴上耳机。从门口走到停车场上的巴士只需七步,而乔丹每走一步都将他训练有素的微笑投向夹道守候的人们。
乔丹登上巴士,朝自己常坐的最后一排走去,一路上奇才的不少队友都与他击掌致礼,甚至连主教练科林斯和助理教练尤因也不例外。乔丹终于走到那个靠左边窗口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而奇才队的大巴也开始了前往第一联合中心球场15分钟的短暂旅程。
联合中心球场奇才更衣室
18:05
乔丹并没有出现在奇才的更衣室里,他很可能是去了健身房,以躲避200多名媒体记者的围追堵截。在更衣室外,科林斯对身边的记者们说,今晚的比赛不会太轻松。
科林斯说:“当乔丹最后一次踏上赛场,那肯定会是一个让人动情的时刻。我希望能让他打10分钟就把他换下场,但他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等着看他的。所以,我对他说,如果他想打满46分钟,投50次篮,那就随他去吧。这是属于他的夜晚。”
第一联合中心球场中央场地
18:55
乔丹在赛前热身中第一次露面了。他是最后一个从球员通道里出现的球员,他的出现赢得了全场观众的大声欢呼。
这时,费城76人队的后卫斯诺抓起麦克风嚷了起来:“嗨,迈克,你好吗,迈克。”
在比赛前,另一位伟大的传奇球员“J博士”欧文紧紧拥抱了乔丹,并对他说:“我们想让你知道,你在费城球迷心目中有多重要。我们要送给你一件礼物,以感谢你对篮球运动做出的伟大贡献。”
不久,一辆全新的绿色高尔夫球车开了进来,驾车的正是“J博士”和伟大的摩西·马龙。这辆车的顶篷上印着“飞人”字样,而牌照上则有“23号”字样以及奇才队和芝加哥公牛队的队徽。
“J博士”和马龙走下车,长时间地拥抱乔丹。乔丹拿过麦克风,感谢76人队送给他的这件礼物,而在他身后,奇才队的队友们正在对他这件奇形怪状的礼物挤眉弄眼。
19:02
赛前热身还在继续,76人队主教练拉里·布朗带着自己的儿子走到球场的另一头,乔丹正在那里练习远投。布朗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乔丹,小家伙离开的时候美得鼻子冒泡。
19:14
在“黑人猫王”彭德格拉斯唱完美国国歌后,第一联合中心球场内的解说员开始宣读两队出场球员的名单,他大声地念道:“布朗、莱特纳、休斯、鲁……”
在这之后是长长的停顿。
突然,一道聚光灯在球场的另一头亮起,前芝加哥公牛队的解说员雷·克莱用人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宣布:“来自北卡罗莱纳大学……身高6英尺6英寸的后卫……23号……迈-克尔·乔-丹!”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一直持续了三分多钟,直到投射在乔丹身上的聚光灯熄灭,解说员开始介绍76人的球员。克莱,这位因为介绍奇才的乔丹时太过热情而被公牛队解雇的解说员,来到奇才的替补席与乔丹热烈拥抱。
19:47
第一节结束,乔丹打满了12分钟,8投2中。在休息时,费城著名的R&B组合Boyz II Men用自己的歌声为老飞人送别:“向昨天说再见真的很难……”球场的大屏幕上也在放映乔丹过去的英姿:1988年全明星赛时从罚球线起跳的扣篮;在巨人鲍尔头上的扣篮;逆转底特律活塞队的三分球;1989年季后赛中著名“终场一击”;1992年总决赛对波特兰开拓者队的连续5个三分球;还有他那迷人的笑容。
20:27
上半场结束,乔丹11投4中得9分。在中场休息时,是例行的脱口秀时间,“天才老爹”科斯比开起了朋友斯派克·李的玩笑,导演夏马兰也在和Boyz II Men中的莫里斯聊天,一切似乎与乔丹无关。
最后,科斯比突然大声说起乔丹,令全场一下子静寂下来:“这伙计必须离开了,他在这里已经呆得太久了。他怎么可能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