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回事呀?”看着手里昨天才买回来而今早就已快“光荣牺牲”的牙膏,我不禁叫起来。“怎么啦怎么啦?”——“马大哈”文子话声未落,就一把夺过去,“这么快完啦?真要记住去买牙膏了!”“哟!糟!我也没啦!给我也挤点!”一边的秀秀也凑过来道。“唉!”我退到一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不知从何年何月何日起,可能是由于我的迁就吧,这样的故事便无数次地上演起来了,经常是刚买的牙膏没几天就挤得“滴膏不剩”,一瓶开水刚提回宿舍,便你一杯她一杯的借出去了。开始是觉着“小事一桩,不足挂齿”,然而这“小事一桩”慢慢演变成了“一桩桩、一串串”的时候,我的气恼也就“油然而生”了。 气就气在面对她们“丰富多彩”的理由还赔笑脸。而她们哟,并非懒惰——她们一天到晚马不停蹄,忙个不停;也并非“贫穷”,高兴时一大袋一大袋地零食提回来稀里哗啦到处乱丢!但偏偏在一大清早的洗漱时,“挤一点!”“借一下!”成了永不变更的一句台词!——再精彩的小说看腻了也会乏味呢,更何况——我寻思着,脑子里逐渐展开了一套“正规”的方案。 第二天,等她们都洗漱完毕后我才下床。刷牙后庄重地宣布:牙齿大出血!——是吗?牙齿偶尔出一下血,太平常了!室友们未放在心上。 第三天,又照样演了一阵。 第四天依然:“出血”。室友们稍加重了一点语气,文子说,吃东西要注意冷热。第五天。第六天。一个星期过去了。 星期天早上我照本“演戏”时,她们一个严肃起来,“莫不出了什么问题?”“不能总这样啊!”“得上医院看看!”最终她们决定陪我去医院检查,我“谢绝”了她们的“好意”,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到外面溜达了一圈回到寝室,众人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都不知出了什么大问题,我配合着“气氛”,把握着“火候”,等寂静了一阵才把早已拟好的“台词”用带哭腔的声音吐出来:“医生给我做了检查,结果是、是、是我得了牙周炎——”顿了顿,才搬出最重要的一句“病倒不重,只不过会传染——”“啊?”——显然谁也不想得这“不重的病”,我心里乐了。 苦心经营的一台戏终于取得了预期的效果,自从我从医院“检查”回来那天起,我的东西便再也没被“借过”了,那天从“医院”回来顺便买的一盒牙膏打破了历史记录,竟用了25天,我暗暗佩服起自己的“高明”起来。 然而慢慢地,我又隐隐感到了另外一种烦恼,我注意到大家同我讲话时的距离远了,和我吵闹说笑的人少了……这种烦恼似乎比牙膏的“一次性用完”还会令人气恼。 寂寞,有时候真可怕,一天又一天中,我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抑郁起来,变得惶恐起来。 终于,又有一天早上刷牙时,“马大哈”文子又高呼起来:“哦,糟糕!牙膏又没啦!”我一时忘了所以,忙不迭地把牙膏递过去,笑容可掬地说道:“用我的!”文子刚要伸手接,刹那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缩回手去,有点抱歉地笑了笑:“算了吧,你这牌子我用不惯!” 用不惯?——我噎住了,可是,这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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