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站在冷清的大街上,街道依旧,身畔的那个人却已不在。透过光滑的落地窗,这店里 的每张桌子上都放了汤,热气从汤碗里袅袅地散开来,落在窗内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朦朦胧 胧地,像做了一场梦一般缥缈。 …… 我百般无聊地坐在那个小角落,手里把玩着一盒磁带。路过音像店时,我莫名奇妙地买下 了它。游鸿明——一个很特别的名字。我皱了皱眉:“汤怎么还不来?”这里的服务一向不错 ,今天是怎么了?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立刻被一个奇特的景象吸引了:一个放满食 物的桌子的一边挤了3个人,另一边却空空的。面对热腾腾的美味,居然无人动筷。最左边的 男孩不住地看着最右边的女孩。最右边的女孩则深深地埋下了脸,长发遮住了脸,看不到她的 表情。最滑稽的就是被夹在中间的男孩,一张酷脸上偏有着无奈与尴尬的神情。中间的男孩不 时地对两边说着什么,偶尔女孩轻轻地点点头,左边的男孩就傻笑起来。“奇怪的一桌子。” 我心里说。忽然,中间那个男孩不自在的目光撞上了我的目光,立刻变得凶巴巴的,还瞪了我 一眼,我慌忙低下头。想到刚才那个场面,忍不住笑了。 “叭!”吓我一大跳。我抬起眼,一碗热腾腾的汤已经放在我面前。再抬头,那个奇怪的 男孩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双手撑着桌子,一脸怒气地说:“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它喝掉, 没见过当x#&!”说到后面几个字时,男孩忍不住笑了。“当什么?”我没听清最后几个字, 男孩强忍住想爆笑的表情,凶巴巴地一把夺去了我手中的磁带:“这个给我啦!”我还在想着 那句莫名奇妙的话,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男孩已经拿了磁带,扬长而去。 我无奈地喝完汤,想着今天奇怪的遭遇出店门时,无意地扫了一眼那张桌子,他真的走了。 少了中间那个人,那对奇怪的男女正靠在一起,吃一口东西看一眼对方,好像对方才是人间美 味。我恍然大悟,原来那几个字竟是“电灯泡”!他不知道,他的电灯泡当得有多失败。 后来我跟那个“电灯泡”相识了,是他让su来找我的。su是我的好朋友,他是su的上楼。 “这么说他早就在我去找su时见过我。”原来如此。 此后他常找我和su一起去玩,每次吃东西我们都会选那家汤店,因为我和su都抗拒不了那 儿美味的汤。 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对我喝汤表示不满。他说我喝了汤便会忘了他,真是莫名奇妙。我 说为什么不说su,su也喝了。他则一脸骄傲地说他对su的友情有信心,su不会忘了他,哼!太 看不起人了,我偏喝个精光。 都说他很酷,可是我并不觉得,他其实挺爱笑的,就连装生气时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有一次,我们在店里喝汤,他还是不让我喝,我当他开玩笑,没在意。他突然跳起来把汤 推翻了,汤泼了我一身。我惊愕、委屈得直想哭,却又倔强地又叫了一碗。他以一种我从未见 过的表情对我大声吼道:“喝那么多干嘛,你是马桶啊!”整个店里客人的目光都被他的大嗓 门引了过来,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是羞愧、是委屈、还是愤怒…… 他居然当这么多人的面骂我是马桶。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决了堤似的疯狂向外涌,我头也不 回地跑开了。 我终于信了别人的话,他真的很“酷”,“酷”到了绝情的地步。一个多月来他没再找过 我,我心灰意冷。虽然我很气那天的事,但身边没了他又怪可惜的,说不清是为什么,总之我 是挺舍不得的。我居然厚着脸皮向su打听他的情况,还在言语间有意无意地向su暗示——我不 怪他!我希望su能明白我的心思,把那些“悄悄话”透露给他。 几天后,su来找我,她说,他去了另一个城市补习,准备重考大学。su还说他要su代他向 我说一万个对不起。“怪了,他以前从不向别人道歉。”su最后淡淡地留下这句话,走了。 su也去了那个城市,别人都说他俩是一对,su没有说过,但我也一直这样认为。 开学了,我照旧每天去喝汤。我每周能收到他至少两封信,每一封都有委婉地劝我别再喝 汤,我却回信说等他回来再一起去喝。有时候回信迟了,他就一天两封地催。因为信,我成了 老师办公室的常客。每次拿信,老师总拿一种奇怪的眼神对着我打量半天。 不知怎么的,我已经很久没收到他的信了。我写了两封去催,却没见到他回信。“快高考 了,他也很忙吧!”我安慰自己。 有一天,su突然给我打电话,劈头就问:“怎么搞的,干嘛不回信!”我呆住了,想了很 久,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第二天去交作业时,看见老师半开的抽屉里一叠厚厚的信,上面赫 然写着我的名字。我哭了,我打电话向su哭诉,su沉默了半天,说会跟他解释,我才放了心。 晚上,su给我打电话:“他有话要和你说,你能不能过来?”我本想答应,但回头看了看身后 的母亲,只好说:“太远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放暑假了,我顺利地考上了心目中那所学校,听说他也考上了另一所不错的学校,但我没 见过他。 我去找su,又顺便问起他,su又沉默了很久。末了,su说:“他没有考上他心目中的大学, 他父亲交了几万,让他去了另一个学校。su还说他也许这几年都不回家了。他要我给你的。” 接过su递过来的东西,“游鸿明——好熟悉的名字,这磁带?”su默默地替我放进随身听,戴 上耳机,一首凄美,缠绵的歌曲伴着磁性的男声传来。 “过了这一秒这一个笑/喝个这碗解药/忘了所有的好/所有寂廖……”歌声响毕,我早已 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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