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天在思想界和艺术界都是个异类,每每发言都留下一大堆争吵者和追随者。此番张广天举手发言,一出《圣人孔子》的戏从广州到北京一路杀来,仍然被争议和叫好声包围着。当然,这些争议和叫好声不是戏剧的,而是观念上的、思想上的或者说是语态上的。一部戏因表达思想而不是戏剧本身而招致注目和轰动,在当今的戏剧市场也算是异类了。从思想表达和有话要说的角度讲,不管《圣人孔子》和《切 格瓦拉》在戏剧上是多么的幼稚,但谁都无法否认这些戏所表达的东西给人的强烈的刺激和震撼。而这种强烈的表达欲望却恰恰是目前许多所谓工整的戏剧非常缺乏的。
当今的话剧可以做这样简单的划分:有话要说的戏剧、没话找话的戏剧和自说自话的戏剧。张广天的话剧可以说是典型的有话要说的戏剧,戏剧只是他要说话的一个介质和载体,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表达他的思想。有强烈的表达欲望是一出戏存在的最基本动因,有表达的需要,才有表达的手段和表达的结果(反应)。而缺乏表达的欲望,但又要做戏,于是便有了没话找话的戏剧。做这种戏剧的大都是职业导演,他也许没话可说,但又不得不说,于是只能没话找话。这种话剧的特点是非常专业,比张广天的话剧更像一个话剧,但看完之后头脑空空不知所云,很像候车时与陌生人的闲聊瞎扯,两方面都一本正经一脸严肃,聊完之后各奔西东谁也不当回事。另外一种是自说自话的话剧,这些戏以前卫戏剧或作家戏剧的面貌出现,创作者唠哩唠叨自得其乐,观众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这种戏实际上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很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戏剧从本质上应该是这样的:先是有话要说,然后把它说清楚,说完之后还有反响,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戏剧过程。不管怎么样,张广天完成了这样一个戏剧过程,你越骂他他就越成功。相反,那些没话找话、自说自话的话剧再工整再漂亮再前卫,如果无人问津的话也不能说是成功的话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