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濮存昕今年已四十有八,但大家还是习惯地称他“小濮”。小濮以其儒雅的气质,深得观众特别是花季少女甚至痴情少妇的拥宠,也在银幕、荧屏和舞台上确立了自己独具魅力的艺术形象。 小濮有才艺,又有一位原北京人艺副院长的爸爸,以为他的艺路该是一帆风顺的吧?其实不尽然,他也曾困惑过,也曾痛苦过,也曾挣扎过…… 很多年前,小濮从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回北京开“病退”证明,几乎没费周折,倒是医生诧异怎么这个小伙子在冰天雪地里干了8年才想走?而他那些革命战友们大多早已返城了。说起荒原上的“干打垒”和睡过的火炕,“我的经历和现在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不同,它曾使我失去了很多……” 度过了半年无聊而艰难的待业时光,小濮考上了空政话剧团,24岁的他开始从头学艺,每月拿6块钱津贴当战士。“我在空政待了9年,9年里几乎没正式演过什么戏,我的角色最多就是群众演员,也演匪兵甲、乙,也演游击队员,最初我的台词常常只有两个字:‘报告’,有时候干脆没有。” 小濮每月的津贴费增加到8块钱的时候,他尝到了恋爱的滋味,亲爱的“宛平同志”走进了他的世界。“在部队挺讲究级别,她是穿四个兜的营级干部,而我只是两个兜的小战士;她是空政歌舞团的业务尖子,而我只是舞台上端着大枪的匪兵。”“宛平同志”把他带到歌舞团去,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帮姐妹们要看看濮存昕到底是哪个。那天跟相亲似的,他穿着两个兜的军装和部队发的黑布棉鞋,坐在床边,接受她们的“检阅”。似乎很令人失望,她们统统侧着身子进来,很快又侧着身子出去了。 “宛平同志”有眼光,接纳了她的“小濮哥哥”,也因为“相亲”时,她看到濮存昕腰杆儿挺得很直。他们的家在空政大院最东边最昏暗的老屋,四周的高楼使得两间平房有了一种坐井观天的寓意,却很多年如一日地与它的邻里们分享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同福夹道。 “在空政的那些年,教会了我很多,勤奋、坚强、执着,也包括愤怒,真正的愤怒。经历对男人来说很重要,男人就是男人,要有底蕴,他的肩膀要能够担得起事情,站在那里有凝聚力。男人需要力度,这种力度是我向往的。”许多年后,在一个燥热的阳光下蝉声连成一片的晌午,濮存昕一杯清茶,一支纸烟,用平和的语调话说当年,无困亦无惑,他的心里仿佛早已天高云淡,只是眉宇间的那份凝重会偶尔闪现出并不轻松的心情。 (小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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