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票房突破5000万港币,公司上下弥漫一种愉快气氛,导演刘伟强忙碌依旧,不时听到恭喜之声。他带领《21世纪环球报道》记者参观其制作公司,15000平方米的空间俨如影迷游乐场,公司的故事可以由大门口说起,但刘伟强在电影圈20多年的故事却不知从何细诉……
“怀念60年代生活”
“游乐场”除了刘伟强的制作公司外,还有其弟刘伟文的广告及平面设计公司、两兄弟的生活品牌公司。踏出升降机,大家便进入他们的梦幻乐园,大门外墙的壁画,小的一幅是旧式剧院售票处、大的是旧街景,门上还有仿制电影海报,上演由兄弟二人主演的好戏《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两兄弟设计生产的用品都很有老香港感觉。“我是60年代出世的,很怀念那个年代和那些生活。”刘伟强说。他在元朗(香港)长大,“小时候有个同学的父亲开剧院,我们常常看免费电影,那间戏院叫光华,现在仍未拆除。”
公司是玩具房、古董展览馆,包括桌球和高尔夫球,羡煞旁人;其中还保留了不少道具,包括泰国制造的《铁拳》飞行车、从旧金山捧回来的《一见钟情》(Sausalito)路牌、《风云》道具剑等,刘伟强说,“所有东西都很有纪念价值,将来会记得自己拍过什么戏。拍电影是很特别的工作,特别辛苦、特别有满足感,拍得好时又有钱赚。”
“我读书不多,都是靠实战经验”
刘伟强念书时已迷上光影、美学,中学毕业后加入“邵氏”,80年代初转任摄影师:“我由做小工开始就设定目标,跟自己说多少岁要做摄影、多少岁要做导演。我做了3年多摄影助理(camera assistant),24岁当摄影师,以为25岁可以做导演,结果要到28岁才做到,因为要准备充足、储弹药。我读书不多,都是靠实战经验。
1987年他首次为林岭东的《龙虎风云》出任摄影指导,1988年因为替王家卫的《旺角卡门》掌镜而为人熟知。《旺角卡门》对刘伟强意义非凡,人人赞他的摄影具有开创性,又认识了现在的太太,并且结交了好友刘德华,“《旺角卡门》之前做的(摄影和灯光)都很保守,典型的东西做过了,便一反传统,用蓝调、冷调,当时香港没人用,算是大胆的新手法。手摇(handheld)镜头也很少见,但《旺》有50%用了此方法,当时人人都好吃惊,但幸好王家卫让我去做。
他与刘德华认识十多年,二人一直是合作伙伴、好朋友,刘伟强去年中开设的制作公司,也是刘德华一手促成。刘伟强说,二人的共通点是勤力,比一般人都要勤力,是工作狂。其实原来两个硬性子的人最初看对方也不顺眼:“但相处久了才知对方性情,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当摄影师时,想做的东西太多,但不能越权,我想要的角度、想像空间等都受制于导演,转做导演会更畅快。”直到《无间道》出现,1995年的《古惑仔》和1997年的《风云》是导演履历表上最佳表现。这次成功和前两次比较,心情很不一样。他说:“《古惑仔》时我没有旧的成功纪录,所以兴奋到不得了、整个人都震了。当时没有人看好它,说黑社会片没新意,戏拍了两个月才可上映,档期又不好,怎料一场午夜场收90多万,我舒了一口气。”
从此一系列《古惑仔》电影是他的金漆招牌,《风云》则是另一事业高峰,该片资金雄厚,有特技、有明星,刘伟强也有了名气,回收4000多万虽然欢喜却也顺理成章。《无间道》则为他带来另一种感受:“这次有压力,因为市场状况跟1995、1996年很不同,(票房)差起来可以很差,所以我也有过胡思乱想。”
《无间道》:“Bingo”!
《无间道》上映时刘伟强在北京拍贺岁片《老鼠爱上猫》,每晚收工等电话报票房,心情又兴奋又忐忑。凭转告而来的喜讯,他形容是high(兴奋)得有点隔,与黄秋生、刘德华、杜汶泽在北京庆祝,直到圣诞节前回港,他才亲身体验到成功:“上酒楼时待应恭喜我、去喜宴也有亲友告诉我已看了两三次,真的好开心!距离1997年已五年,我会说是bingo(大获全胜)!洪水淹没的感觉。它的口碑比《风云》好,引起这么多讨论是我估计不到的,纵使别人说有多少破绽,我也没所谓,世事没有完美的。这样的环境下做一部这样的戏,大家都尽了力。”
放眼刘伟强的办公室,是一张张旧照片,其中一张是当摄影师时的长发模样,典型摇滚形象,他从前也是组Band(乐队)玩音乐的。他说以前很放任,坐等人找上门、拣工作来做、钱也容易,事业上又有拍档帮助,有什么不喜欢的可以不干,现在却逐步转变,学会沟通、妥协、做生意,胸怀鸿图大计,很有老板架势。他说现在年纪大了,不会轻易飘飘然:“《无间道》只是一个阶段,我不想这是事业的最高峰,我还想向前走,有很多戏想拍。”
在影圈20多年,刘伟强跟不少人合作过,要说最启发他的有林岭东、王家卫和王晶:“会不自觉学了他们的工作方式,林岭东好sharp(尖锐);王家卫在剧本上有好多思考方法;王晶脑筋很快,影响我很大。”
“做个寨主”
刘伟强说他正在一步一步实现梦想,现在的公司规模不过是梦寐中的沧海一粟:“我想做厂长,有自己的影城,道具房、剪接房、冲印间、影院,也不是说我要做影城大亨,做个寨主啦。”
他的脾气也是很出了名的,虽然平日笑眯眯,开工时却不好惹,拍《古惑仔》后开始反省:“工作人员用‘八号风球(台风)’、‘十号风球’来形容我的心情,有很多人劝我收敛。”虽然他很有导演权威,但对待演员也是出名得好:“对事不对人,无论我怎样骂,也是想拍出好东西,演员虽被我骂,但画面是他的,出来效果好,别人赞的是他。当时不明白、想不通也好,回头想便知我的苦心。”
“我没有低落的时候,包括心情和专业。事业一直平稳,最差的一年也有两三部戏拍,怎么算惨。”刘伟强自信心拿满分,最重要是背后5粒幸运星,首先是被他形容为“人生中一个最大奖项”的娇妻,然后是三子一女。刘伟强比划着新新旧旧的照片,说起他自己也来自六兄弟姐妹的大家庭。刘伟强承认家庭是源动力,纵使他是朝9晚12的工作狂,但一有空便与子女一起,有时午饭时间也赶回家吃。而在家中收拾杂物、搬家具、大扫除是最好的减压方法。
任他有5000万票房、片场上指挥若定,一个导演,还不过是个住家男人,妻子、儿女才最叫他窝心。
刘伟强1960年出生于香港,从小爱好摄影。1980年中学毕业后投身邵氏。第一部参与的电影为刘家良的《十八般武艺》,当一名摄影小工。1985年正式担任摄影师,如《龙虎风云》、《旺角卡门》等,1990年执导,如《朋党》、《人皮灯笼》、《庙街故事》等。1995年与文隽、王晶合组最佳拍档公司。
刘伟强善于拍摄动作片,而近年执导的电影均大量运用电脑特技,其中《风云雄霸天下》和《中华英雄》推出后大获好评,直接推动了香港电脑特技电影的发展,影响深远。其掌镜影片,《风云雄霸天下》、《不道德的礼物》、《重庆森林》、《五亿探长雷洛传Ⅰ雷老虎》、《旺角卡门》均获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摄影”提名。
《无间道》
Infernal Affairs
导演:刘伟强、麦兆辉主演:梁朝伟、刘德华、
黄秋生、曾志伟、杜汶泽、林家栋、吴廷烨、尹志强
友情演出:郑秀文、陈慧琳、陈冠希、余文乐、萧亚轩
编剧:麦兆辉、庄文强视觉效果顾问:杜可风(HKSC)摄影
指导:刘伟强(HKSC)、黎耀辉(HKSC)
剪接:彭发、彭正熙
类型:剧情、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