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广州日报报道,未成名前,他买不起缎质床单、 D ucati摩托车,也没有追星族尖叫陶醉在他的演唱会上,更没有少女们像朝圣般,只为了摸一摸他坐过的钢琴座椅;有的只是这一小片间距从皮沙发到蓝绿色墙壁间的金黄色地板,坐落在东台北这一栋灰色大楼上,阿尔发唱片公司的录音室内。这是周杰伦当年仅有的小天地。一个可以让他蜷身小睡的狭小缝隙,他在这里反复梦到旋律和歌词,当曲子的片段像梦游的声带般泉涌而来,他就会起身、踉跄地走向键盘,把如夜景般的旋律写成乐谱或录成示范带。
有两年之久,周杰伦依约作曲,每首歌可领酬劳两万元,他极少离开这七楼的隔音间,专心写歌给才华平平、脸蛋卖座的歌手演唱。披头士有 C avern俱乐部,猫王有太阳录音室;对周杰伦来说,这间录音室,就是他的音乐天地,他在这里试验他的音乐点子、试验出畅销流行歌的理论。他看着新人起起伏伏,有歌唱得奇差的帅哥,也有爱甩大牌、却没什么才华的女歌手,还有因为舞步炫目、却音质烂到不行的男孩乐团。他领悟到什么特色才能让歌手长青——怎么样才能让他自己,周杰伦,出众——答案就在歌曲本身。
歌迷都认为我不帅
在这个重包装的偶像速成音乐圈中,24岁周杰伦的成功是个奇迹。其他男性的港台地区歌手,大多出身有钱的演艺世家。到底这个上下门牙过度咬合、带有鹰钩鼻、下巴内缩的小子,是如何取代谢霆锋、华仔或张学友,而成为亚洲最受欢迎的流行歌手?答案要从那间拥挤的录音间说起,要从以音乐取胜的原则、歌曲和革命性的创意说起。周杰伦说:“我大部分的女歌迷都不会对我说,我很帅;相反地,她们会告诉我,她们喜欢我的音乐,被我的音乐吸引。”
自从2000年11月,他所发行的周杰伦同名专辑,十首耐人寻味、好听又特别性感的曲子和抒情调,周杰伦的音乐已经引领、改造亚洲的乐坛。虽然他只用国语唱或饶舌,周杰伦的专辑常常破双白金或三白金,大受欢迎。最近,他入选 M TV台亚洲音乐奖最受欢迎的台湾歌手,为他在两年来所赢过的超过30座音乐娱乐奖项之上再添殊荣。香港媒体封他为“小天王”(周杰伦坚称讨厌这项封号)。
老师认为我有学习障碍
年轻时的周杰伦,说来有点自闭、笨笨的。高中英文老师以为周杰伦有学习障碍:“他脸上表情很木讷,我以为他笨笨的。”这小子无法专心上数学、科学课,就连英文作业也荒废。但周妈妈,叶惠美,却注意到这个安静又害羞的小孩,从小就对西洋流行乐或古典音乐特别敏感。“他在学会走路前,就对音乐很敏锐。”她回想。周妈妈在他四岁的时候,就送他进钢琴班学琴,而且他弹得不错,像个钢琴狂。高中钢琴老师说,周杰伦十几岁时,就可以即兴表演。
出了琴房,周杰伦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少年,当其他同学都在附近打篮球时,他却一再重复地看功夫电影和打游戏。当其他人都忙着准备大学联考,他却是逃课、加倍练琴,人生漫无目标。
但是你要记得,音乐是周杰伦生命中最重要的元素。音乐救了他,给他带来幸运。有一位学妹———周杰伦并不熟———帮他报名“超级新人王”这个台湾的偶像征选节目。该节目制作人后来和讶异不已的周杰伦联络上,要他参赛表演。但周杰伦不敢独唱。
被吴宗宪惊为天人
最后,他帮一位想当歌手的朋友钢琴伴奏。表演得很差。当时节目主持人,台北有名演艺圈一哥吴宗宪一直都在寻找新人。他看了一眼那个紧张的钢琴伴奏小子和歌声像乌鸦叫的歌手,心想,算了吧!吴宗宪说:“我一点都不觉得好听,那个歌手唱得真烂。”不过,他看了看乐谱:“我从裁判的肩膀后头,看了一眼乐谱,结果惊为天人。非常地复杂、做得很棒。”录完影后,吴宗宪走到后台找周杰伦,他当时头戴棒球帽,几乎盖住整个眼部。吴宗宪回想:“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很安静、很害羞。我以为他自闭。”
但吴宗宪很欣赏他的音乐。他看过许多轻狂的帅气少年,发型梳得滑顺,却不识高音 C。而眼前这个害羞、笨拙的钢琴伴奏看似趁着闭着眼睡觉中,也能写出一首交响曲。所以,年仅18岁的周杰伦开始为吴宗宪效命。吴宗宪签下他,专职写歌,也热心地提供一个地方让他睡觉,允许他把沙发后那一块无用的地方,变成一处小型的流行乐工厂,好让他写写好歌。周杰伦说:“吴宗宪像是我的兄长,他教我如何当艺人,注重专业,专心发展事业。”
一年半后,吴宗宪决定把阿尔发唱片的经营权交到他的朋友、同时也是歌手的杨峻荣手上,周杰伦才从幕后走向幕前,成为偶像歌手。3个月内,周杰伦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
留长发是因为害羞
如今,周杰伦平心静气地坐在那张皮沙发上,头戴灰白色的毛织帽,盖住他略带沉思的棕色眼睛,身穿一件黑色绒质的田径服。一夜之间,他从录音室的怪人,摇身一变成为流行歌手,几乎太快了,快得让他心神不定地背负着成名和成功的身心压力。他说话简洁,回话也简短,经常逃避别人的眼神。那个赋予歌曲深度和情感的成熟男性魅力哪里去了?
接着他开始谈音乐,你才想起,是的,就是音乐。没有了音乐,你眼前的这一个男孩,看似只想爬回沙发后方,蹲在他自己筑起的老窝内。他说,我的音乐应该像魔术,各式各样的魔术,有短短的、变化的、发展中的。他接着谈乐理、萧邦、谈大提琴和小提琴有何不同、谈中国的五音和西洋的十二音阶:“这是我的魔术。”
接着,他说,说他很想交个女朋友,说他害羞时,常留长发盖住眼睛,以免被歌迷盯得分了神。
要主导自己的作品
周杰伦喜欢打球,他是个篮球迷,他说只有两个地方让他觉得自在,录音室和篮球场。看他打球,就知道,他喜欢掌控。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接受采访、为什么在歌迷群中,显得害羞又笨拙的原因,因为他无法控制这些场面。不过,不管是在球场上,或是在录音室,他是主角。
没有几个歌手享有像他一样的音乐自主权。根据与他共事的人,对于自己的音乐,周杰伦一向知道要什么,而且努力做到。为了写《双节棍》,他自学武功,然后在屏幕上用双节棍演出。导演邝盛,导过周杰伦大部分的音乐录像带,说他完全听从这位明星的要求,“比起其他艺人,周杰伦对自己的作品主导性很高,而且,主导性越来越强。”
当周杰伦第一次提及要走进世界舞台,成为创作国际音乐的艺人时,你也许会怀疑他的眼界太高,但一个月后,当周杰伦成功地在拉斯维加斯的演唱会上、用一首《可爱女人》迷煞在场大多数的亚洲歌迷时,任何事似乎都有可能成真。他让你不得不开始想像,周杰伦某天也可能荣登西洋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