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飞宇,1964年1月生于江苏兴化,童年与少年在乡村度过,1979年返城。1983年考入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系。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文学创作,先诗歌,后小说。出版有长篇小说《上海往事》、《那个夏季那个秋天》;小说集《祖宗》、《慌乱的指头》、《睁大眼睛睡觉》、《青衣》、《款款而行》、《男人还剩下什么》等多部作品。曾获得“鲁迅文学奖”、“冯牧文学奖文学新人奖”等奖项。
昨晚,一经播出就被大家口口相传的电视连续剧《青衣》在北京电视台落幕。中篇小说《青衣》的作者毕飞宇以及他的其他作品,因为该电视剧的热播而受到人们的关注。其实,《青衣》发表的当年,就在文学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曾获2000年最佳中篇小说奖。毕飞宇近年先后获中国作家大红鹰奖、《小说选刊》中篇小说奖、《小说月报》百花奖的《玉米》也被影视界看好,有数个影视公司有意将此搬上荧屏。《玉米》一书日前已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风头正劲的毕飞宇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一次聊天让《青衣》丰满
说起《青衣》的创作,毕飞宇还有一段故事。毕飞宇说,创作《青衣》期间,一次和浙江小百花剧团的冯洁看演出时聊天,给了他很多东西。冯洁得知毕飞宇在创作青衣这样一个人物后,便问了他很多关于戏曲的问题,但是毕飞宇答不上来。“尤其是一个演员在演出前后心态方面的,比如,问我演员上妆过程中,包头的时候、往腮上贴片的时候、行头穿起来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感受,她的内心会有哪些变化。这些我都答不上来,甚至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包头’、什么叫‘贴片’。于是,冯洁给我详细解释了很多。”
“冯洁当时还说,对于一个女演员而言,每次登台都是一个新娘,而大幕就是红盖头,所有的观众都是新郎。”经过这一次的聊天,毕飞宇发现自己先前写得不够准确,他把写好的一万多字的小说推翻重写。“我发现,对这些东西加以具体描述,是塑造、丰富《青衣》这部小说非常关键的地方。”毕飞宇肯定地说,如果没有冯洁,《青衣》不会这样丰满,筱燕秋这个形象也不会这么鲜活。
-筱燕秋是我不喜欢但必须面对的
“《青衣》只关注两个人:男人和女人;《青衣》只关注两件事:幸福和不幸。”但是,毕飞宇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一点也不恨她。“筱燕秋是一个我必须面对的女人,对我个人而言,无视了筱燕秋,就是无视了生活。”毕飞宇认为,在我们的生活中,面对面地碰到筱燕秋这样一个戏痴的概率
是很低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筱燕秋内心的疼痛状况,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如果我还算尊重生活的话,我必须说,在我的身边,在骨子里头,在生活的隐蔽处,筱燕秋无所不在。中国女性特有的韧性使她们在作出某种努力的时候,通身洋溢出无力回天还挣扎、到了黄河不死心的悲剧气氛。她们的那种抑制感,那种痛,那种不甘,实在是令人心碎。”
毕飞宇说企图通过一个女演员的一生,来描绘一下近二十年来人们内心的秘密。“我们的机遇多了,我们的基本生存状况改善了,但是我们心中依然有痛,依然有许多挣扎的东西,依然需要我们去面对、去承受。”
-希望年轻人通过《玉米》了解父辈
《玉米》是毕飞宇自己特别偏爱的一部作品。毕飞宇笑着说,之所以偏爱,是因为得到了朋友们的鼓励。《玉米》一书描述了玉米、玉秀、玉秧三姐妹不同的人生轨迹和她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奇特关系。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敬泽对性格迥异的三姐妹作出了如下点评:姐姐玉米是宽阔的,她像鹰,她是王者,她属于白天,她的体内有浩浩荡荡的长风;而玉秀和玉秧是属于夜晚的,秘密的、暧昧的、交杂着恐惧和狂喜的夜晚……
毕飞宇说他在写《玉米》、《玉秀》、《玉秧》的时候,有一个迫切的愿望,就是写给比他年轻的读者看。“我希望当今的大学生们能读一读这样的作品。我想,这个作品对他们了解他们的父辈、了解父辈的精神背景、了解父辈的精神屈辱、了解父辈内心的扭曲是有帮助的。我不希望在我很年轻的时候,那些我们曾经历过的生活,贴在我们皮肤上的东西,这么快地就被忘掉。”
对于生于1964年的作者来讲,写《玉米》是毕飞宇在人到中年时期的一个思考。两三年以前,毕飞宇就对自己提出了一个要求,花上几年的时间,把过去的生活梳理一下。“我想回过头描绘中国历史上特殊的一段时期。时隔多年以后,作为一名作家,不能站在一个新的高度,将那段历史从情感上加以清理,从理性上加以辨析是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