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今生将无法摆脱这个故事浓重的阴影,即使到了自己生命的暮年,我仍旧会如同面对一张发黄的照片般想起那惊心动魄的平静场面。”“阳光悄悄从书页上溜走,我仍然端坐在那里,倾听着阳光缓缓带走时光的声音,悄悄地,却足以给予任何沉静的心灵以致命的创伤,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我之所以大段引用张荣东在书中的这些话语,是因为头一段呈现着他敏感的内心。这种内心状态自始至终都存在着。作者常常对着一张发黄的照片,一个暮色中的街景,荒凉山道上的老者或者孩童,朋友的一句话忽然就生出慨叹,这种慨叹又无一没有由头,无一不自圆其说。而且,作者的慨叹并不是如同现在文坛上的那些小资散文那样发几句带嗲的声音,他的慨叹直指人生的深处:关于孤独,关于抑郁,关于贫穷,关于那些得到和失去。这些人生的大命题又总是落实到美与善,高尚和渺小。和过去主题先行或者当下一些人为拔高的散文不一样,他在论证一个大的生命命题时游刃有余,自然天成,所有的感悟几乎就在感性的叙述中完成,比如《门的隐喻》比如《敌人》比如《生命的影子》。 引用的第二段话,我试图说明,从那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恬淡自然的作者。用“坐忘”更能恰切地表达作者的那种状态。都市的生活常常使得我们疲惫甚至慌张,一个能在喧嚣中“坐忘”的人是需要“定力”的。我从文字中看到了他安静的一面。他那么沉醉于自己的乡村自己遥远的黑龙江,他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因此,在许多慨叹人生和岁月的篇章后面,我也看到了浓重的“原乡情结”。 那是一个写作者之所以能够写下去的秘密。就是那时时侵袭的乡愁成为了一种源源不断的源泉,那挥之不去的情绪对一个童年生活在异乡的人来说弥足珍贵。我曾经问过作家苏童,是什么让他写出那么多好的小说。他说:是童年的记忆。我因此也断定,在《心灵的村庄》一书中那些如诗如画的部分也一定来自童年,而这也将促成一个青年作家的成长。如果为作者画一幅画,名字应该是:城市边缘的行吟者。 《心灵的村庄》 张荣东著 中国戏剧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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