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冬天,我退休后有幸与姓王的局长家为邻,都住平房, 斜对大门。隔着院墙,我能清楚地听见人们一声声亲热地称呼“王局 长你好”“王局长留步”。 有一天早晨天还不亮,突然,一阵突突的摩托车声由远而近,吱 地一声停在王局长门口,接着传来咚咚的擂门声,一个粗嗓门男人高 声喊叫着:“王连祥!王连祥!”我被惊吓得心跳加速:他家出什么 事了?他为什么敢直呼王局长其名?一会儿,摩托车突突地开走了,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我刚搬来不久,胆子小,不好意思去过问,为此纳闷了一整天。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如故,我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去邻居家问了个究 竟——原来,那辆气势汹汹的摩托车是来送牛奶的。 王局长的妻子每逢中午下班回家,动静很大,我能清清楚楚听见 她开锁、推门。可是有一天,她一进大门就尖着嗓子高喊:“你是谁? 你是谁?”我又一次吓得心跳加速——难道,她家里去了小偷吗?要 不她为什么这么惊慌?但是接下来啥动静都没有,她和孩子有说有笑 的。过了几天,我去她家借打气筒,院子里的一只鹦鹉迎面尖叫着问 我:“你是谁?”困扰我许久的谜底终于解开。一阵大笑后,我和王 太太就熟悉了。 不久,一位青年同时给我们两家送来了劣质煤球,星期天早晨, 两家同时灭了炉子,我把炉子生着后,马上给王太太送去一个烧红的 煤球,她很高兴,立即在上面放了新煤球。我回到家一看,我家的炉 子又灭了,我只好去她家换了一个她已烧红的煤球,一路上喜滋滋地 想: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真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啊。我刚把炉子 火生旺,王太太又来敲门,开门一看,原来她的炉子也熄火了,正用 火剪夹着未点着的煤球来求我:“大姐,还得继续帮忙!”我笑弯了 腰,她笑得拿不住火剪,煤球也掉在地上摔碎了。缓过气来,她才说: “这个星期天,咱俩什么也别干了!” 王太太笑得那么痛快,爽朗。就这样,我和王太太成了好邻居, 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