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大华
　　身份：烟台市芝罘区农家妇女，39岁
　　“倾诉老师，你看不见我，我才好意思给你打这个电话。我（做
的事）太那个了。”
　　“我是个脚踏两只船的人。我离了（婚），又结了（婚），跟他
（现在的丈夫）又有了闺女，可我还惦记他（前夫）。”
　　“（我是个）贱命人。老六（指前夫）对我挺好的，又挺能干。
一开始大姑给我介绍老六时，我爹娘还不同意。就我一个人同意。”
　　“老六上有五个哥，都分家另过。家里还有一个疯娘，不管事。
（因此）老六家里没规矩。我过了门，就我说了算。（我没出嫁时）
我娘家娘说我不会过日子，到了婆家得受气，（但）在老六家没有。
有钱乱花钱买东西，没钱拿粮食换水果零食吃，老六都不说我。疯婆
婆更是啥都不管，就是吃完了饭到处走，到了点回来吃饭。”
　　“没人管也不是好事。和老六结婚生了儿子不久，我就学会了打
麻将。有时饭都不做，老六脾气好，干活回来家里没饭就去他哥嫂家
吃。一来二去他哥嫂对我挺有意见，但各过各的日子，再说他那样的
家庭也不好找媳妇，也都不说什么。”
　　“真正开始闹，是我惹了大事以后。那年夏天老六为了挣零花钱，
天天晚上去跟村里人网鱼。我一人（在家）呆不住，就去打麻将。夏
天光胳膊露腿的，就稀里糊涂地跟一个光棍干了那事。（我真是）不
要脸。”
　　“纸里包不住火。老六知道这事后，（一向）脾气好的他把屋里
砸得稀巴烂。（许是）老六宠我宠惯了，我明知自己错了，还又哭又
闹，说摊了个窝囊的老六，日子没法过了才走这一步。要不就离婚。”
　　“我这么说，老六害怕了。他舍不得我，就去他哥嫂家商量。可
这次他哥嫂没一个说好话的，说找个缺胳膊少腿的也不找我这样的，
丢人。”
　　“那天，老六从他哥嫂家回来，态度就变了。一遍遍地重复他哥
嫂说的那句话。我本来想从此好好过日子，可老六的态度让我受不了。
结婚这些年来，跟他过了这么多苦日子，他却一点也不念夫妻情份。
一气之下，我提出了离婚。”
　　“其实，我也没真想离婚，就是想闹闹。（原来看）别人离婚都
闹好几年都离不了，可到我这儿却出奇地快。那天，老六由他几个哥
哥陪着，我就一个人领着孩子。啥话都没说。到了乡民政所就填表，
总共没说上十句话，就把婚给离了。”
　　“真正离了（婚），我才知道离婚的女人有多难。我一无所有，
背着自己的两大包袱回了娘家。我爹娘都七十多岁了，看见我就呜呜
地哭，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咋就不能好好过日子。还说好歹孩子们
成家立业没心事了，没想到（我又成了他们的）愁疙瘩。”
　　“（但）这些都是我离婚之前没想到的啊！最难受的是那年春节，
（我的）哥哥姐姐妹妹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回家看父母，就我一个人让
全家愁。那些天，我想撕下脸皮回去找老六。可到从前邻居家一打听
（才知），他哥哥已托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小媳妇。还说老六相亲回来
挺高兴。”
　　“我只能重新开始了。哥姐们开始托人给我介绍对象。但好的实
在没有，连像老六那样（条件）的都不好找。好歹离我家二十公里远
的一个穷乡的光棍李光不嫌我，我没多想便同意了。因为（此时）我
听说老六已把那个小媳妇领进门了。”
　　“和李光处对象时，我还想着我和老六的那个家。于是我便找借
口让邻居把孩子领出来问问，没想到，那个小媳妇不愿意。说要看孩
子行，得让他妈自己来领。”
　　“我实在没脸回那个院子了。于是决定和李光结婚。李光对我不
错，但实在穷。穷得连个窝都没有，和他哥合住三间房。结婚不久，
我就怀孕了。（李光）高兴得够呛，我则伤心得够呛。我想我一生下
孩子，就被拴在这个破家了。”
　　“孩子还没生下来，我就听说老六和那个小媳妇又离了。有的说
（小媳妇）是让我儿子气走的，还有的说老六对人家带来的孩子不好。”
　　“（从这时起）我的心又有一半飞回老六那里去了。生下（我和
李光）的闺女后第六个月，趁着赶集的空儿，我又回到了我朝思暮想
的那个小院。”
　　“家里乱得够呛，（我）一边哭一边收拾，中间又带着儿子赶集
买了两身衣服。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老六回来了。”
　　“老六见到我，好长时间才说了一句‘你要是不走，多好’。”
　　“我一听这话就呜呜地哭。老六就一声不响地烧火做饭。就这样，
我那天就住在了老六那里。”
　　“第二天，我回家后，李光没打我骂我。他就说找了我一晚上，
哪都没有。还说以后再想我儿子，就把儿子接来住几天，女儿已经一
天一夜没吃奶了。”
　　“我本来想着李光能把我打骂出去，我就又能回到我以前的生活
了。可现在不是，抱着我6个月的女儿，我抹了一天的泪。”
　　“（许是）我做了不要脸的事，老天有意惩罚我。”
　　“从那以后，老六总是隔三差五地捎信儿让我回去看孩子。我回
去后他每次晚上都不让我走。他不说别的，就那一句，‘你要是不走，
多好’！”
　　“在那（老六）那里呆一两天，我就想着老实的李光和女儿。可
一回来，我就又想着老六那边。不是我想脚踏两只船，而是两个男人
身边都有我的骨肉啊！”
　　“我现在说不清到底更爱谁。快40的人了，还（谈）什么爱。他
俩现在要是有人不再那么需要我，我就不那么为难了。”
　　“但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平子整理）
　　编辑手记：尽管很难，但还是要快刀斩乱麻，让自己和两个男人
都过上正常的日子。也好让那个孤独的男人有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