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提速,再提速,让世界的距离短了许多,使“千里江陵一日 还”不再是浪漫诗人的想象,使“一日看尽长安花”成为现实。 车以火驱,而名“火车”,前人造词功夫确是了得,神奇、准确。 现时的列车早已不再以燃煤为动力,而我们依然喜欢如此称呼它。 这象征工业文明的“庞然大物”进入山东之初,却满是屈辱和血 腥的。1898年开始修建的胶济铁路,建至高密时,有了“些许的不顺” :万千血性的高密乡民不甘外侮,先是自发,后又在西乡农民英雄孙 文的组织下揭竿而起,展开了一场震惊中外的抗德阻路斗争。高密早 期的革命斗争与火车也有着不解之缘,20世纪20年代,高密第一个共 产党的基层组织就是以几个铁路工人为中坚力量建立的,第二个党支 部就建立在火车站。急驰而过的火车也便拥有了历史的厚重。 火车,火车,呼啸着,犁过黑暗,来到我们跟前儿。对于1949年 后的火车,我们的父辈们最有发言权。伴随着当家作主人的喜悦,长 长的铁路线上,到处是忙于保卫祖国、建设祖国的热血儿郎。他们坐 着火车奔赴朝鲜战场,打击美帝野心狼;奔向矿山林场,开发祖国的 宝藏。 上个世纪的五六十年代,青岛至高密有一趟市郊车,被老百姓称 为“马笼盒子”。从小随爷爷在高密长大的父亲,童年时经常坐火车 去青岛探亲。今天,再次回忆起这趟车,他眼神中竟多了些怀念:并 不敞亮的车厢内没有座椅,只有几个可以拉动的铁皮小窗,铺上席子, 简直就是“卧铺”了。 进入21世纪的火车,空调车、双层豪华车与普通客车并驾齐驱, 每个钟点都有车次,让我们随时可以登车出行,而且不再像“马笼盒 子”一样徜徉半日,方至目的地。火车提速,再提速,让世界的距离 短了许多,使“千里江陵一日还”不再是浪漫诗人的想象,使“一日 看尽长安花”成为现实。铁路,真正成为了我们实现高速发展的经济 大动脉。记得父亲还说过:“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我想中国 这个专列,更需要,也只有中国共产党这个车头才能带得动,跑得快。 像我小时最爱看《铁道游击队》的小人儿书一样,儿子一苇也特 别喜欢玩与火车有关的游戏。“……穿大山,过大河,火车跑遍全中 国……”儿歌声中,酒瓶盖儿、易拉罐儿、椅子板凳、木头块儿,都 被他摆成了一列列“小火车”,小脑瓜儿里也满是些飞驰的梦了。坐 着火车去看大山、看大海,竟成了他一个很大的理想。于是在儿子3 周岁生日那天,我们坐上火车,从高密,从他的生身之地出发,来到 了山东以东,这个青青的岛城,这个并不久远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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