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老人们就流传着这样的一个说法:流星即灾星,天上有流星陨落,地下必有人死亡。 事实果真如此吗?自从盘古开天地,时至今日,似乎还没有人进行过科学的考证。然而这一次,流星带来的人间惨剧,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1998年,北京的冬天冷得出奇,冷得人们牙根打颤脸颊通红,冷得人们只要一开口,那浓浓的雾气便脱口而出,那样子就如一个个“呜呜——”待开的火车头。 11月18日,即将到来的狮子星座流星雨被各种媒体渲染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就连学校的老师们也都按捺不住,好奇地躁动不安起来,他们在课堂上一再鼓动学生不要错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要在流星到来的那一天创造条件,到黑夜中去、到大自然中去领略流星飞雨的壮观景象。老师们还不厌其烦地向学生们介绍有关流星雨的各种知识,告诉学生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观赏流星雨会更清楚更有利。老师们所有的这些知识,当然也是现买现卖,大都是从各种媒体那里搬来的。当然,老师们也不会忘记告诫学生,深夜外出观看流星雨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有家长或大人陪伴。 11月17日晚,马刚放学回到爷爷奶奶家,流星雨的诱惑便搅得她旌心荡漾无法平静。这位年仅14岁的北京少女,正值青春勃发的年龄,对知识对生活对未来……对一切的一切,她都充满了好奇,充满了兴趣,充满了渴望,充满了向往。何况在学校,她既是“三好学生”,又是班长兼学生会主席,许许多多的活动她都必须以身作则,她必须带个好头。像狮子星座流星雨这即将到来并且被渲染得沸沸扬扬炙手可热的事件,她能放过吗?当然不能。可夜深人静的,怎么才能如愿以偿地观赏到这千载难逢的流星雨呢? 马一回到家,稚嫩的内心便躁动不安地打起了小九九:自己孤身一人,当然是不可能去的。让家长陪吗?爷爷奶奶年岁已大,身体又不好,再说整天操劳照顾两个孙女,半夜三更的打搅他们,万万不能。爸爸妈妈又远在郊区,专程请他们来陪伴吗?他们白天工作劳累,晚上需要好好休息,第二天还得上班呢,再说让他们到爷爷奶奶这儿来,也没有地方睡觉呀! 很显然,指望家长半夜三更的陪伴自己外出去看流星雨,此路不通。可这千载难逢的流星雨,自己又不能不看呀?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聪明而又单纯的马急中生智,她找到办法了,她要找自己的堂弟一同去看流星雨。 马的堂弟是叔叔的孩子,比马小一点,与马同在慈云寺中学上初中。而且,堂弟与马住在同一幢楼上,堂弟他们家住三楼的一套一居室,马和姐姐马丽与爷爷奶奶一起住在九层的一套两居室里。 吃过晚饭,马将堂弟招呼到九层来了,姐弟俩关在一间屋里有说有笑,他们对奶奶说是要商量做作业。平时他俩虽然同住一幢楼,可也是很少在一起做作业的。堂弟的到来虽然让爷爷奶奶多少有些纳闷,但听马那么一说,老人也就没再在意。再说又劳累了一天,爷爷奶奶都困了,晚上九点没过,他们便都关灯上床,呼噜噜睡着了。弱智的姐姐马丽更是不谙世事,浑浑沌沌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夜深里,一女一男的两个青春少年也困了。堂弟没有回到三层的家去,是马让他留下的,他们各自在床上或沙发上和衣趴了下来,争分夺秒地驱赶着身上的倦意。 大约是凌晨3点,马被事先设置好的闹钟吵醒了,她也迅即叫醒了堂弟。俩人抹了抹脸,伸了伸懒腰,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穿好外衣,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家门。他们走的时候,爷爷奶奶一无所知,爷爷奶奶仍然沉浸在梦乡之中。马也不忍心搅醒他们。 一男一女的这两个青春少年就这样下楼走出楼道,走进了万籁俱寂的苍茫夜色之中。 与白天相比,黑夜总是蕴藏着恐怖和罪恶的,何况是万籁俱寂的下半夜呢?然而,对于天真无邪心存憧憬的这对少男少女来说,此刻他们内心只有好奇与激动,他们满心欢喜地穿行在灯光摇曳的夜色之中。 冬天的寒风刀刻一般,“嗖嗖”地砸在脸上,疼得两个少年“嘶嘶”地呲牙咧嘴。然而从他们那呵出的白色呵气,不难看出他们怀中却都揣着一团青春的火焰,这火焰激励着他们一步步远离家门。 辽阔的夜空此刻被楼群、电线和树木切割得七零八落,一男一女的两个少年只好一边走路一边抬头,激动而又好奇地寻找着辽阔的、便于观看流星出现的夜空。从位于朝阳区红庙自家的居民楼走出来,沿着朝阳路向东,马和堂弟一路说笑,一路抬头看天,渐行渐远。此刻他们内心只有激动,只有好奇,只有憧憬,他们全然忘记了夜的黑暗与恐惧,更不知道人世间还有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危险与罪恶。而恰恰就在这一男一女的两个少年心无旁骛忘情行走的同时,一桩令人发指的罪恶正逐渐降临到他们头上…… □ 杨晓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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