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16 14:03:00 作者: 来源:大众网—齐鲁晚报
□曹务堂
每年的9月,我喜欢看校园里的“迎新”。一是观看那一年一度的车水马龙的热闹场面,二是分享一下新同学经过“十年寒窗苦”之后迈进大学的幸福之感。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回想起50年前我上大学报到的情景。
1960年暑假,我接到了山东师范学院(山东师范大学的前身)的录取通知书。当年9月初的一天,吃过午饭,我便背着所有的行李踏上了求学之路。说行李,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床被褥和一两件单衣及一件棉袄,用一个大包袱一裹,背起来就走。至于洗脸盆暖水瓶喝水杯之类的(现在学生的)必需品,一概全无。因为那时的中学生没有人吃饭之外再喝水。在大学期间,我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学生提着水瓶或手拿水杯去教室,好像也没见过一位老师在课堂上喝过水。
我家住在农村,距县城约50里路。那天秋高气爽,太阳高照。我满身大汗,背着行李走了大约四五个小时才到达县城一位同学家。他家开马车店,正好与我同时考入山师外文系。为了省钱,我们事先约好搭乘住店人的马车前往济宁。当天晚上,大概是凌晨三四点钟,我们俩坐着一辆马车去济宁。记得当时天气已经相当凉,我只穿了一件土布褂,冷得直哆嗦。
清晨时分我们到了济宁,然后去火车站凭大学录取通知书购买了去济南的火车票。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甚感兴奋而激动。火车悠远的鸣笛声,“噗噗”的喘气声以及像蚂蚱腿似的转动车轮都是我第一次所闻所见,觉得十分好玩。然而好景不长,才走了一个多小时,座位刚刚坐热乎,火车就到兖州了。之后,我们便被告知下车。因为那列火车是开往枣庄的,必须换车去济南。于是我们在站台上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等来一列北去的火车。
我们登上火车,行驶在津浦线上(那时不叫京沪路,叫津浦线,从天津到浦口)。当时火车跑得很慢,因为逢站必停。我记得,火车似乎刚刚发动起来就又停下了,因为有乘客上下车,即使像曲阜歇马亭这样“芝麻粒”似的小站也照停不误。记得还有这样一个笑话:说火车到了泰安境内的界首站时,列车员就报“界首到了”。只见很多人争先恐后地挤下了车,他们还以为是列车员叫乘客下去“解手”哩。
在路上颠簸了四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济南。因为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处处是风景,事事皆新奇,总觉得眼睛不够用。下车后,我们俩也不知往哪里走,只好背着自己的行李跟随其他乘客出了站。出站后,我们四处张望,寻找山师接待站。接站的同学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们把我们的行李贴上标签,写上系科和姓名。然后一位同学告诉我们说,接站的校车刚刚走,他怕我们等得太久,于是告诉我们把行李放下,先坐公共汽车去山师。我们搭上他说的那路公共汽车后,只听售票员要我们买票。我当时心里很纳闷:“不是公共汽车吗,怎么还买票呢?”
我们在解放桥下了车,但不知山师在何方,只好一边打听一边行路。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找到了山师。在外文系接待站登记报到后,一位师哥领我们到食堂去吃饭。在路上他问我们:“吃几个单位的?”这下可把我们给问蒙了。我们不懂他说的“单位”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当时正是我国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极度匮乏。吃饭实行定量,人均每月24斤—29斤,男女不等。食堂发给每个学生一个饭卡(其实就是一片普通的纸),上面印着很多小方格,每个方格就是一个“单位”(一斤大概是6个“单位”)。吃饭时,食堂人员按照你的要求在方格内打“对号”。
吃过饭后,天就黑了,我们便回到宿舍楼。那天我在火车上吃的是从家里带的菜窝窝,由于天热,可能有点变味。我当时觉得肚子直咕噜,想找厕所方便,于是问一位师哥厕所在哪里。他告诉我就在楼西头的“一号房间”。当时我听了很吃惊,“厕所怎么会在楼内呢?”
我求学第一天的经历让现在的同学们读起来可能觉得有点像“天方夜谭”或是不解甚至可笑,但它的确是我第一天上大学的真实故事。我今天把它写出来,旨在让同学们了解一下我们所处的那个时代,让他们更加珍视今天的幸福生活,更加努力学习,以便将来报效我们日新月异的可爱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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