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飞反驳道:“可你写的不是小说,是散文啊!”范教授不耐烦地说:“我很忙,没时间跟你讨论文学。”就要放电话。萧云飞叫一声:“等等,你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吗?送医院时她正在发高烧!如果头一天你见过她,而她又患‘非典’,你可要小心啊!”对方愣了片刻,竟说了声:“谢谢你,可我确实没见过她,更不认识她。”然后扣了电话。萧云飞凭直觉认为范教授在说谎,问题又回来了,那个跳楼女人是不是“非典”病人?如果不是,那么范教授即使与她见过面,也是不会危害他人的私人情感纠葛。他毫无权利去追究。如果是“非典”病人,那证据呢?赵巧珍早就灰飞烟灭了! 那个跳楼女人死去的第七天下午,蓝金子突然给萧云飞打来电话,说鹭城大学出现了“非典”,早上文学院的范教授高烧、干咳、憋气,被紧急送往医院,下午他女儿和几个学生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一个小时前被救护车接走了。现在校园里气氛紧张,有传说警察要来封校。她给爸爸打电话,打不通;找秘书,秘书解释市长正在开常委会,没法接电话。她说她害怕极了!希望萧云飞能去学校看她。 萧云飞心一沉,隐隐的担忧终于成为可怕的现实了!那个跳楼自杀的发烧女人是“非典”患者,之前,范教授肯定见过她!他安排小鱼儿了解那天参与处理跳楼女人的警察,自己立即驱车赶往学校。 他把车开进校园。校园里一些学生惊惶地走动着,学校的大喇叭在广播着什么。他放慢车速,问一位同方向急匆匆行走的男生:“出什么事了?”男生道:“传染性肺炎!学校让大家都呆在宿舍,等人来消毒!” 蓝金子住研究生宿舍的三楼。他上楼来,见蓝金子正站在窗前焦急地朝下面张望。地板上散着被踩脏的丝袜、书本和塑料袋,一副逃难的景象。他敲敲半开的门,蓝金子转身扑了过来。这是第一次,蓝金子拥抱他。他担心被人看见,挣开她:“你没事吧?”蓝金子随手锁上门,又扑到他怀里:“我该怎么办?两个家在外地的同学都逃走了,你看房间乱的!我怕……” 萧云飞觉出蓝金子的肩膀抽动着,知道她哭了,就拍拍她的背哄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勇敢点!”蓝金子用潮湿的脸颊在他胸前左右蹭着,忽然噙住他的唇。蓝金子边急切地吻他边说:“咱们也会染上病,也会死,对吗?”萧云飞说:“不会的!”蓝金子大声道:“不,那天过生日时,你不是私下告诉过我,A县B县‘非典’猖獗吗?”萧云飞只好沉默了。他理解蓝金子此刻的心情,说到底,她是一直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高贵,美丽,从没经历过户外的风雨。 蓝金子把他拉到床前,去解他衬衣的扣子。萧云飞知道她想干什么,就按着她的手。蓝金子抽泣着说:“是我情愿的,你为什么还拒绝?” “你是不是不爱我?”蓝金子把头依偎在他肩膀上,问。萧云飞不想伤害她,就笑着反问道:“爱就等于上床,小女孩?”蓝金子噗嗤笑了:“人家怕了嘛!”“放心吧,咱们肯定会战胜‘非典’!” 三、感人的血书 学校门口附近的巴士站,聚集了一大群等车的大学生,许多人戴上了口罩,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神态无不是慌乱的。公车好像故意在考验他们的意志,就是不露面儿。人群中恐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也有少数学生等不及,便拦出租车奔了车站。一辆消毒车鸣着笛开进校园,更增添了紧张的气氛。萧云飞亮出身份,对学生们说:“你们想没想过,现在逃离学校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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