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折腾了半夜,天蒙蒙亮了,她找到一个体温计,插到萧云 飞嘴里。几分钟后,水银柱蹿到39度!她吓坏了,立即拨打了120电 话。 “你,你怎么了?”萧云飞突然睁开眼睛,问死死抓着他手的小 鱼儿,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你在发高烧!我打电话了,一会儿救护车就会来了!” “我没事儿,可能是昨天夜里,让湖水冰了一下。” “只要不是‘非典’就行!” “如果是‘非典’,那就麻烦了,我是说,你……”他把手缩回 毯子里,“我不想传染你!” “我不怕,头儿!如果你‘非典’了,我情愿被传染,情愿陪你 住院!”小鱼儿嚷道。 “别胡说了,你还有任务呢!”萧云飞喘息着,“你,你把片子 编辑好,不要让别人知道。然后,你去省……省台,找我的朋友,新 闻中心的副主任方浩,电话是……” 小鱼儿眼泪涌了出来,“放心吧,我一定办到!” 街道上突然传来救护车急促的笛声,越来越近。小鱼儿扒窗子的 百叶窗看,高兴道:“救护车来了!”萧云飞霍地坐了起来,一时变 得十分清醒:“你赶紧离开这儿!” “为什么?”小鱼儿不解,“我要跟你去医院!” “打完我,把人丢湖里,然后就是发烧!”萧云飞恍然大悟道, “这是一个阴谋!医生会不会把我当‘非典’病人隔离?” “不会吧?” “肯定会。还会把你也带走!”萧云飞大喝,“你赶紧走,离开 这个房间!”小鱼儿浑身一颤:“不,我不怕!”萧云飞哑着嗓子吼: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片子!你要赶紧送到省里去!” 小鱼儿被说服了,她飞快地抱了一下萧云飞:“萧哥,多保重!” 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云飞推开她:“小鱼儿,有事打我手 机!快走!” 小鱼儿下到三楼时,与几个被防护用具捂得严严实实、扛着担架 的白衣人打了个照面。其中一个狐疑地问她:“喂,小姐,你住几号 房?”她镇静地指指下面:“一楼。我的猫咪丢了!你们一大早来干 吗?” 那几个医护人员没理她,继续上楼了。 小鱼儿打了一辆的士,尾随接萧云飞的救护车,见车进了市立医 院,才回电视台。一看机房空着,正想去编片子,台长打电话来,劈 头就问,萧云飞怎么还没来,打他手机也没人接听。小鱼儿说,我们 主任发烧住院了。台长哦了一声,问她去医院采访的毛片在哪儿?她 一惊,但也只好说实话:“在我这儿。”台长吩咐她马上送过去。 台长放了电话。小鱼儿直怨自己笨猪:完全可以撒个谎,说找找 看之类的。可她是个诚实的女孩子,从来没说过谎啊!她用钥匙打开 柜子,拿出三盘毛片。心说,就这样交给台长?不,这不叫诚实,这 叫愚蠢! 她给台长送去三盘鹭城人民庆祝“两会”召开的采访带,台长倒 没怀疑她,收下了。还交代她,以后不经台领导批准,禁止去医院采 访。她答应着,退出台长办公室。 小鱼儿现在要做一件大事,直接去省城,把片子交给省电视台新 闻中心的副主任方浩,让他安排剪辑播放。她相信省电视台不会像鹭 城这么闭塞,这么没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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