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冬梅爹做了工作,冬梅眼泪汪汪的让了步,还去把志文叫来,志文后来像个传声筒传给了刘家,刘家依了,其实农村的轿子船已经没有以前多了,都在变的,过去的一些规矩在现在还算什么,你看看现在的丫头和小子,你再看看电视上的亲嘴的镜头,过去结婚哪里允许穿白的,你看现在的新娘就是一身的素,还嫌白得不够,连新郎也是一身的白。但冬梅娘就喜欢按古法,也好,轿子船,够喜庆,也够热闹。 刘家那边摆平了,田家这边问题又出来了,冬梅就一个,要轿子船带新娘的话必须要有一个兄弟替冬梅嫁妆上的箱子捏锁,只有让冬梅的堂弟冬生来捏。冬梅爹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但他知道他的婆娘更不会忘记这个问题,他婆娘不说,他也不好把这个“洋辣子”抓在手上,不过只是过了几天,冬梅的三妈就主动到冬梅家带冬梅到她家“过”上了一天。这是她这个做婶娘的一点心意,不但带冬梅“过”了一天,而且还送了一只皮箱作为婶娘给侄女的陪嫁。冬梅的三妈做得愈像婶娘,这就说明冬梅娘的背后工作做到家了。不用说,冬梅的三妈已经答应让冬生“捏锁”了。 家里真的是太紧张了,好在素兰也来了,素兰一来,冬梅就有魂了,她们先在外面说了一会话,然后素兰和冬梅手挽手地进来了,冬梅看见爹正向家具上贴喜字,就急了,爹,家具要染上红色了。 冬梅爹说,你不知道啊,爹昨天下午才去县城买的现成的双喜的,后面有什么不干胶的。 冬梅有点不悦,早说了嘛,不要贴得到处都是,俗气。然后就和素兰折回进自己的闺房,冬梅的爹还没有把素兰回头的笑看清了,门就啪地一下关上了。 冬梅娘和爹对视了一眼,一起丢下手中的活计,来到冬梅的闺房外听,里面似乎有说话声,听不清冬梅和素兰在说什么,真像是一对小老鼠在说话。冬梅娘叹了一口气。丫头长不大烦,长大了更烦。 正月初六这一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庄子上有三家做喜事,两户娶,一户嫁,并起来是两家,这就需要抢“上风”,越快越圆满也就越顺遂。这天早上三鸡叫的时候冬梅娘就忍不住踢了冬梅爹,她爹,她爹,起来吧,天不早了。 庄上人都记得当年冬梅爹娶冬梅娘的时候,由于冬梅娘的家人拿了一下翘,可把田荣祥这个薄面子弄恼了,自己新娘也不带了,就气鼓鼓地一个人上了轿子船,媒人和轿子船上带新娘的人急死了,怎么劝也没有办法,田荣祥就这么嘎古,在这个关键时刻,结果冬梅娘自己跑上了轿子船。冬梅爹其实醒着,他刚上床眯了一会儿,还记得小时候,丫头喜欢吃糖,他就拼命买糖给她吃,结果把牙吃蛀了,他后悔得就想打自己。到丫头换牙齿了,长得慢,冬梅爹几乎每一天都要冬梅把嘴巴张开。牙齿长出来了,又要管她的调皮了,几乎每天他都要为了他丫头去和人家打招呼。后来丫头大了,她不怎么说话了,他又要去跟人家素兰了解是什么原因,很多人都说他是前世里没有丫头,这辈子来还丫头债的。不过这丫头除了犟,其他是没有什么缺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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