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李少红接触是“橘子”正红的时候,电话里永远是她慢悠悠的声音:“您好,我现在无法接听您的电话,请在提示音之后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在第二次留言之后,记者收到了她用手机短信发来的消息:我在创作中,有事请与公司联系,电话……公司里和她一起打拼多年的制片人李小婉后来告诉记者,她就是这个样子,一写东西就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与世隔绝。难怪圈内人戏称她是“第五代里曝光率最低的一个”。
而几天前,离开电影4年的她准备回来拍一部游荡在魔幻和后现代之间的《恋爱中的宝贝》,当然,她自己只承认这是部“新文艺片”。
同时,她召开了从影20年来的第一个新闻发布会,语速比电话里快了很多:“中国的本土电影已经到了需要大家一起来努力改变它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开过发布会,创作起来很容易进到里面出不来,一直想做一些真正对本土电影有益的事。”“我们原来都是清高的,不说,觉得是怎么样就该是怎么样,结果大众得出充满误解的结论。”
声音一:文艺片不止一种
现在国内对电影有一种分法,只要不商业片就是艺术片。其实好的影片应该同时具备人文色彩、商业色彩和收视率。艺术品质和观众欣赏是可以结合的,可以划等号的。
中国电影做了20年之后,从传统走过来,发现仍有很多不足:电影不能太注重形式和内容而把影象排除在外。我们需要多一点想像力,文艺片不要只有一种。
我在《宝贝》里考虑重新考虑文艺片的概念,以往人们认为历史的、纪实的、有沉重主题的,低成本的就是文艺片。但我想问是否还有另一种类型,讲故事的方式、表演风格、艺术形态和叙事节奏上的另一种想像。
如果有批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说明大家都关注了这个作品。
当然看的人会有自己的理解力和方式,这是他自己的事,我只关心我的尝试能不能刺激人们去想一些问题。
声音二:我不认为我的片子唯美
我不认为我的片子唯美,漂亮并不等于唯美。
我也不是只表现女性主题,像《大明宫词》、《橘子红了》里都有非常精彩和重要的男人戏。当然,身为女性,女性意识必然会贯穿到我平时的思维逻辑里。
声音三:我不认为第5代“到头”了
没有必要现在发表什么观点说第5代到头了,如果真的到头了我们自然会站住,没必要过早地发表结论。
今年第5代有很多新片出来,但我们并没有想到什么“联合行动”,只是大家都意识到中国电影现在有这样一个空间。
有人说中国电影在走向市场的过程中,第5代“临门”的东西差一些,我觉得这样的说法非常片面。我们同时经历了改革和制作体制的发展,我们在用我们的作品一部一部地跟体制碰撞,而对第6代来说,某些体制上的障碍到了他们的时候刚好迎刃而解了。况且有的电影是为电影而拍的,有的是为市场而拍的,不能拿一个整体的概念来对某一件事下结论。
我认为不能说现在就是第6代或是新生代的天下,因为文化市场是不分代的,所有导演都在面临共同的生存市场和空间,并不只是哪一代的责任。第6代在画面形态上非常有冲击力,但内容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声音四:用周迅没有什么“暗箱操作”
一再与周迅的合作是因为有缘,没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原因。从她身上我能接触到70年代末新人的想法,她身上有很多东西在影响我。包括与郑重、王要的合作都给我很大的影响,让我触及到一个不太可能触及的年龄群。
他们这些孩子有着共同的特点:基础教育不完备,进入社会过早,又马上成为社会的宠儿。这一定会给他们带来自身无法突破的许多问题。我只能告诉周迅如何行事、为人,但选择生活是她自己的事情。
周迅属于感情方面敏锐性非常强的人,一般的演员都会流眼泪,但并不代表他懂得感情,周迅在这方面比较特殊。她和许多跟她同龄的人一样,会经历痛苦但充满希望的未来。
声音五:拍电视不是“迫于生计”
我是个电影导演,做电视只是想尝试接触更多的形态。我仍是中国电影集团公司的人,赖以生存的方式仍是拍电影。
拍了4年电视再回来拍电影,才发现技术全都不一样了。4年里我触及了许多技术手段的改变,发现电影和电视在互相渗透,现在回来拍电影是从另外一个途径直接进入电影,我很高兴自己从电视回到电影,每一步都踏准了。
这些天与法国方面讨论特技给我很大的触动。他们不是为特技而特技,他们的特技比较文化,不会影响影片本身想要表达的内容,谈了3天,我也是上了3天的课。其实中国电影同法国人遇到的问题是一样的,都有深厚的文化形态,都同时面临强劲的对手kk好莱坞。
跟现在许多法国年轻导演的作品比较,我们的电影在文化形态上也到了要开拓自己的时候,他们整个的叙述方式、形态都让我惊叹kk原来这事还能这么想?!
李少红简历:
1982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电影1988年《银蛇谋杀案》(北京电影制片厂出品)1990年《血色清晨》(北京电影制片厂出品)荣获1991年台湾《中时晚报》“优秀影片奖”荣获1992年法国南特三大洲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奖荣获1993年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青年论坛奖”
1992年《四十不惑》(北京电影制片厂出品)荣获1992年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影评人奖”荣获1993年德国柏林电影节“青年论坛奖”
1994年《红粉》(北京电影制片厂出品)荣获1995年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银熊奖”荣获1996年印度电影节大奖“金孔雀奖”荣获1995年中国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荣获1995年上海电影协会文汇电影时报“十佳影片奖”
1997年《幸福大街》(北京电影制片厂出品)荣获1998年中国政府最佳影片“华表奖”荣获上海影评协会文汇电影“最佳影片奖”“最佳女演员奖”荣获1998年中国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
电视剧1996年《雷雨》(CCTV)1998年《大明宫词》(CCTV)荣获第十八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电视剧奖”“最佳摄影奖”“最佳照明奖”“最佳男演员奖”“最佳女演员奖”
2000年《橘子红了》(CCTV)
新闻晨报 4月13日 作者:邱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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