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子复出后的伊能静老被邀请演一些“神经质”的人物,这一点让她既有挑战又有点郁闷,但她对奥米这个角色的心疼与珍惜是溢于言表的:“我是一个生活在道德规范中的人,但其实我也有魔障,它就是爱情,所以我要写《生死遗言》。”
其实她一直希望有机会演张爱玲或者王安忆的作品,尤其是《半生缘》里的曼桢,可惜《半生缘》、《她从海上来》、《长恨歌》都已经有人拍过或者正在拍了,“为什么没有想到找我呢?”这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永远的结。
梦寐以求的角色
新京报:奥米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当初除了合适的片酬,吸引你出演这个角色的原因还有什么?
伊能静:我从小喜欢阿关的电影,算是很忠实的影迷。他找到我来演奥米的时候,我真有点受宠若惊,好像自己也过了某一个关似的。
我相信他来找我一定思考过,所以没有看剧本就笃定接了。后来看完剧本,更觉得这是一个演员梦寐以求的角色。人物的层次、感情都特别丰富,如果我在没有台词的状态还能够呈现出,让观众确实感受到,对演员是满大的挑战。
新京报:奥米对潘玉良的后半生成长有很大影响,你如何看待这两个女人的关系?
伊能静:关导一直在讲,他其实把潘玉良塑造得满自私的,当她的未来与她的朋友有冲突的时候,她选择她的未来。
可是奥米就会认为我们是普通人的感情,大难临头,你应该和我一起经历,你有难我也会陪你,她的这种要求,就会成为别人的一种负担。包括她自杀前夕,其实是给玉良发了很多求救信号的:这个房子好大,我好孤独!但是玉良却说:对啊,留不住的东西就让它去吧。
对奥米来说好像就是某种暗示一样:对啊,你去死吧!平时生活当中很多艺人在临死时其实也会发出很多信号,但我们总是要事后才知道,我们都太爱自己、不在乎别人了,我们忽略了那种信号。
新京报:以你对女人的了解,她们的感情是否超越了正常同性的关系?
伊能静:我觉得同性之间会有一些情义是超越身体的,而在精神上则会和你爱一个男人的状态一样的。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
像我上国中的时候念的是女校,就有一个特别爱的女朋友,我们一定要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上厕所、一起洗澡,除了没有身体接触,爱的嫉妒、希望占有,其实都有。爱只是你在乎这个人,在乎她带给你的东西,至于是男是女其实是会超越身体界限的。
她是一个悲剧
新京报:奥米一直试图占有潘玉良,但最后实际是被抛弃了,同为女人,你如何看?
伊能静: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悲剧。有时候人其实是需要对自己宽厚的,她虽然重情重义,但对友情其实并不宽厚。
像我现在的状态,有付出,我能得到最好;得不到,起码我还能付出,是有能力的表现,奥米就完全做不到。我在私下和关导交流时,也经常会聊到这个问题。
我自己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活在道德的价值观里面,不太向往那种特殊性,因为那种特殊性常常会毁灭自己。当时导演就说,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一个魔障,她的魔障就是她的爱情,只要这个魔障不解除,不管她多有钱,朋友对她多好,她都不会正常。
她活在爱情里,依赖别人的存在来肯定自己。现在其实还有很多女人是这样的,可能丈夫有外遇,还忍气吞声,把孩子照顾好。所以就算21世纪的观众来看奥米,都会有感同身受。(那你有过这魔障吗?)我也有过,爱情是我的魔障,所以才有《生死遗言》那本书。
包容到最后
新京报:作为一个旁观者,你又如何看她们彼此的选择?
伊能静:我如果是潘玉良,我要不一开始就坚决不要这个朋友,要不就尝试一直包容到最后。
新京报:在你的生活经历中,有类似的经验吗?
伊能静:这个角色会让我想起伍尔夫。
接《画魂》的时候我刚刚看过《时时刻刻》,也是爱恨很强烈,当时她的精神分裂症已经很严重了。
她先生怕她受不了伦敦交际生活的干扰,要把她带到乡下,但是她说,我宁可发疯,我也要自由!但最后她还是拿着石头放在口袋里,投水自尽了。
所以我从旁观的角度看奥米,也会为她掬一把同情之泪,我也和关导沟通过,他也说两者有相同处。
新京报:最后一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之前有报道说剧中有你裸露的镜头,你能否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
伊能静:哪里是裸体啊,其实只是裸背、裸体画而已。因为潘玉良本来就是以画裸体画而出名的,包括画自己,不过好像李嘉欣对这一点有些避讳,最后没有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