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89年进入人艺的,人艺待我不薄,我到现在也非常感激人艺,他们有胸怀,有气度,确实是中国话剧艺术的殿堂。年轻人上去后,也很受重视,待遇优渥。
1990年新加坡方面邀请我去讲学,当时他们已是第三次邀请我了,后来院里批准了,一去就是8个月。回来后又排《海鸥》,任鸣导演的,前期准备就花了4个月。
后来我在1995年离开人艺,当时几乎所有的人艺老人都劝我不要离开人艺。但我离开人艺,确实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前后考虑了一年多,我想这还是个性所致,我更崇尚自由,性格决定了我是自由人。当时要出来拍部电影电视剧,非常困难,不像现在,基本上都能拍上。那时候你得请假,还得开会研究,批不批准还得另说,想外出接部戏很不容易。再加上那时候的氛围还很严肃,有一种风气认为你在外面接戏,就不是搞艺术。我觉得这是限制,要由别人决定你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没商量,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活,这不是我的性格。并不是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我只想自己拿主意,生活得好,我接受,生活得不好,我自己担待。所以我权衡了半天,还是决定迈开这一步。要是那时候的气氛有现在这么宽松,没有那么多限制,我想我是不会离开人艺的。
但我在人艺的那几年里确实受益匪浅。人艺非常重视我,我一进人艺就马上挑大梁,要我排《原野》,那时我进了排演厅,还有很多人不认识我,“巍子是谁呀?来了没有?”不过我也有压力呀,尽管我在中戏时做的小品,得到过赞扬,但真要在人艺做小品了,我还是紧张得两腿发抖:初来乍到,跟老艺术家们又不熟,我就跟导演林兆华老师说:“林老师,我上不了。”林兆华也很能理解:“他新来的,让他适应适应。”等到正式进排演厅时,就慢慢放开来演了。
人艺最大的长处是严谨,导演也好,演员也好,创作态度都非常严谨,对待戏剧称得上一丝不苟。都说人艺“十年磨一戏”,我看正是这种严谨,是人艺能成为中国话剧事业最高殿堂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