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菜疙瘩

□裴庆美

　　每年的初冬时节，就大量上市，我都会买些来，或腌或炒。腌制的芥菜疙瘩与擦成丝炒制的疙瘩，味道与风格各不相同。无论哪种，都堪称美味。

　　买菜时，人们往往挑那些卖相好的。而买芥菜疙瘩，我却要挑那些长相歪歪咧咧的。这得自于母亲的真传。小的时候，母亲每年都要腌疙瘩咸菜，她说越是长得丑的疙瘩，越是筋道，口感越好。那时候家里种着疙瘩，母亲说种疙瘩好腌咸菜，作为一冬的嚼头。母亲喜欢把疙瘩切成筷子一样粗细的长条，放上盐、豆子、葱、姜、花椒等作料，然后放在一个粗瓷大缸里，盖上盖子，腌着。吃饭时挖一碗，淋点香油，就着玉米粥、玉米面饼，吃一冬都不够。

　　儿时的记忆，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清晰，每当看到有卖芥菜疙瘩的，就不由自主想起母亲腌制的疙瘩咸菜。我记着母亲的话，疙瘩与别的菜不同，越是丑陋的，味道越辛辣，越是好吃。这也正遂了菜贩的心意，他正愁那些歪七扭八的疙瘩卖不掉呢。

　　芥菜疙瘩除了像母亲那样腌制外，还有别的吃法。孜然疙瘩皮儿就是其中的一种。顾名思义，做孜然疙瘩皮当然是用疙瘩的皮。先把疙瘩皮撒盐，腌制一周，沥干水分，放在太阳下晾晒，直至疙瘩皮微微卷起，撒孜然，使每个疙瘩皮上均匀裹上孜然。孜然疙瘩皮吃起来筋道，鲜香，微辣，就馒头吃最可口。孜然疙瘩皮还可以配上肉丝用辣椒炒着吃，颜色口感都别有洞天。

　　疙瘩肉除了腌咸菜，还有一种更便捷的吃法———呛疙瘩丝。把去皮的疙瘩肉擦成细长丝，切葱、姜，炝锅，放疙瘩丝煸炒，看莹白的疙瘩丝微微变黄了，关火。盖严焖一天。第二天就可以吃了。吃疙瘩丝要准备好手绢，因为一不小心被疙瘩丝呛着了，会忍不住流眼泪。别怕呛，吃疙瘩丝主要是吃它的呛，越呛才越想吃。想让疙瘩丝吃起来有呛的感觉，还有个诀窍。吃一大口疙瘩丝，闭嘴嚼，疙瘩丝一遇到口腔里的热气，辣味就容易挥发，由于闭着嘴，辣气就顺着口腔进入鼻腔，这时候鼻腔就像有一股很强的暖流通过，直通天灵盖，令人神清气爽。有的人受不了呛，就流眼泪，或打喷嚏。虽然举止不雅，但那种通体舒泰的感受，实在是令人难忘。

　　家里来客人，我都会盛上一碗疙瘩丝让其品尝，客人皆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