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电影史上,由黎锦晖所开创的明月歌舞团绝对是一个奇迹。这个被称为“奇迹”的剧团不仅因为它开创了几十年前上海电影的新篇章,更因为它培养和造就了一大批中国电影史上的风云人物,王人美就是其中一个。一部《渔光曲》让观众记住了饰演渔家女“小猫”的女演员王人美,健康活泼、青春焕发的形象一反当时充斥银幕的“病态美”。 粗犷表演赢得“野猫”美称 其实王人美并不是地道的上海人。 王人美的父亲是长沙第一师范学校的数学教师,1914年12月,她出生在这个有着书香气息的家里。王人美从小在长沙长大,原名庶熙,在家里,她是绝对的中心和父母的宠儿。7岁时,母亲因脑溢血突然逝世,她于1926年考入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没想到就在这年夏天,父亲被黄蜂蜇了一下,化脓成疾,竟然就这样去世。后来她随二哥来到上海,投奔曾经在中华书局同事的黎锦晖。此时的黎锦晖已经在着手兴办歌舞学校了,于是王人美开始跟着黎锦晖在美美女校学习歌舞。 1929年,美美女校改为中华歌舞团,王人美便由此开始在中华歌舞团进行歌舞演出,不久,黎锦晖将他的歌舞学校改成了明月歌舞团,很快,她就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明月歌舞团“四大天王”之首。当然,真正让王人美成为顶级的上海艺人并在此后风光无限的应该是她在电影中的杰出表现。1932年联华影业公司拍《野玫瑰》,孙瑜编导,孙瑜慧眼识珠,把王人美由明月歌舞团的“四大天王”之一变为联华影业公司新片《野玫瑰》的女主角,影片获得很大成功。1933年明月歌舞团改体,她便正式参加联华影业公司,成了联华签约演员。她那泼辣粗犷的性格和表演,使她获得了“野猫”的美称。这之后,便真正开始了她这一生中的辉煌。 《渔光曲》到达演技巅峰 王人美的成功应该说是开始于当年的那部《野玫瑰》。待到《渔光曲》出现,“小猫”那个人物,实际上已经是王人美自己演自己,因而又深化了一步。 《渔光曲》是导演蔡楚生的成功之作,是王人美电影演技的一个高峰,也是中国电影艺术步入新阶段的一个里程碑。在片中,王人美饰演的渔家小姑娘小猫,清新脱俗,与当时电影中所常见的成熟世故截然不同,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该片首映后,立即轰动上海。一夜之间,王人美的清新形象超越了人们传统观念中的上海女人的妖艳高贵,而成为平民化美人的代表。她那朴实的演技,强烈地表达出被迫害女性的坚强和反抗性格。同时,她还演唱了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同样是震撼人心、广为流传,成为当时流行的歌曲之一。现在,人们提到《渔光曲》便会想到王人美,想到那个清新脱俗的小姑娘“小猫”。 这之后,王人美又先后主演了《风云儿女》、《壮志凌云》等影片。1941年她在重庆拍摄了中央电影摄影场摄制的影片《长空万里》,此后她又主演了《回春之曲》、《保卫卢沟桥》等影片,和话剧《孔雀胆》。直至上海沦陷,她一直活跃在上海的影坛和歌坛上,成为当时为数不多的“常青树”。日本人攻陷上海以后,王人美也不愿意在上海为日本人演戏唱歌,于是她去了香港,直到1950年才回来。回到上海以后,她又积极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去。在影片《两家春》中饰妇女主任灵巧,影片获1957年文化部优秀影片奖。1953年以后,她在北影拍了不少影片,如《猛河黎明》中的军医苏红,《青春的脚步》中的淑芳,《青春之歌》中王晓燕的妈妈等等。 和金焰的一段伤心的痛 当年,王人美和金焰之间还发生了一段故事,他们的结合曾经是上海滩的一段佳话。 在演出《渔光曲》并凭演唱其主题曲获得巨大的成功之后,王人美觉得自己已经有所成就,应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以她当时的身份,自然不是一般人敢去高攀的,也只有她自己去发现,于是,她开始在演艺圈里注意,结果发现了当时的影帝金焰。当时的金焰在上海滩也是个风云人物,因前后主演的几部片子都非常叫好,所以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被封为影帝级的人物。这样的组合理所当然是金童玉女的搭配。二人在认识之后不多久,就开始正式交往,并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不过正像很多人后来所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的婚姻是在上海演艺圈的花团锦簇中诞生的,本身就套上了光环。一旦这种光环因时间流逝而逐渐淡去,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 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从小家庭教育深厚的王人美希望可以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一份事业。然而仍然在传统的观念里不能跳出来的金焰则认为,他作为一个丈夫,有理由,也应该由他来养活妻子,因此坚决反对王人美独自参加当时的一个进步团体大鹏剧社,更反对她报考美军打字员来贴补生活,金焰认为王人美伤害了他作为一个丈夫和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于是,在没有吵闹也没有泪水的平静中,他们开始思考这段婚姻到底有没有维持的必要。最终,这种无言的对抗促成了他们的分离。 与叶浅予演绎永远的安慰 对于后来的王人美而言,唯一的幸福来源于那段大家所熟知的与叶浅予的感情,他们的婚姻是朋友们有意撮合的。 王人美与叶浅予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当年王人美在上海当歌舞演员的时候。那时叶浅予去上海的一个熟人家里做客,偶然邂逅了也在那里做客的王人美。于是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他们彼此都有意交往。其实朋友们的意思是很明确的,希望他俩能够在一起组成家庭,叶浅予画漫画,离过三次婚,年龄大了,希望有个稳定的家,王人美与金焰离婚后也一直单身,后来王人美也同意了,结婚的时候她已经41岁了,婚后两个人到了上海,过了几年的平静日子。当然他们夫妻之间也经常拌嘴,其实是王人美对叶浅予爱得太专、太过火。 王人美成为植物人是因为一次意外,她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脑溢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有呼吸。1987年,王人美去世,在她晚年,出了一本自己口述、别人帮她整理的回忆录,叫做《我的成名与不幸》。回想起这位电影界老前辈命运多舛的一生,希望她能够在另一个地方好好安息。 代表作品 《野玫瑰》、《芭蕉叶上诗》、《都会的早晨》、《春潮》、《渔光曲》、《风云儿女》、《壮志凌云》、《长空万里》 经典形象 1934年蔡楚生导演的《渔光曲》,是她的代表作。她饰渔家姑娘小猫,以真挚的感情、精湛的演技和动人的歌声,出色地塑造了贫苦的渔家女儿小猫的形象。影片首映,轰动上海。次年影片获莫斯科国际电影节荣誉奖。她在影片《渔光曲》中演唱的主题歌,脍炙人口,流传近七十年而不衰。 本版整理撰写 秦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