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体制改革试点过程中，大众报业集团继续进行宣传、经营“两分开”的理论探讨，不断调整机构，完善组织体系，从而基本形成了党委领导下的“两纵”、“三横”式“两分开”管理体制。

　　“一分”、“两统”、“三协调”

　　围绕“两分开”管理体制的建立和完善，大众报业集团所做的主要工作可以概括为“一分”、“两统”、“三协调”。
　　“一分”，就是把宣传和经营相对分开，即习惯上说的“两分开”，其实质性的内涵，是改变原来各媒体宣传、广告、发行“三位一体”的状况，把广告、发行等经营业务、经营机构、经营人员从媒体中分离出去，成立若干专业性的公司。大众报业集团相继成立了广告、发行、印务、信息、物资、物业、置业、大厦等有限责任公司，这些公司都是集团成立时就组建的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集团公司）控股的子公司。
　　经营业务、机构、人员从各媒体分出去之后，如何认识和处理媒体宣传和报业经营二者关系？我们认为，宣传和经营是矛盾的对立和统一，它们是相互分离的，又是相互联系的，还是相互促进的。在目前情况下，我们在操作上注意三点：一是要求宣传、经营双方携手共同做大做强舆论引导力，要在引导的方向、广度、深度上下功夫。二是要求媒体集中精力搞好宣传，同时也让它承担利润指标，其工资总额随利润增减上下浮动。媒体为完成好利润指标，工作上不是去具体地抓经营业务，主要是：竭尽全力办好报纸，为扩大发行、增加广告收入创造条件；抓好内部管理，降低成本费用；选择好的广告、发行、印务等代理公司，签订合同，争取最佳经营绩效。三是要求各专业公司强化为媒体服务的意识，在服务上创佳绩，求实效。我们认为，这样处理宣传、经营两者关系，符合中央关于宣传要面向群众、面向市场的要求，符合权、责、利相结合的管理原则，符合集团内部要素重组后在新的层次上互相作用的发展规律。
　　“两统”，就是以党委为龙头，把宣传统起来，把经营统起来，即建立健全宣传组织指挥系统和经营组织指挥系统。
　　成立集团的本质意义在于“统”。何谓“统”？“统”的本意是茧的头绪，《说文解字注》：“众丝皆得其首，是为统。”“统”之“首”，就是党委，党委来“统”。加强党委对宣传和经营的领导，可以说是“两分开”的要义，是搞好集团体制改革的根本。党委是管总的，是抓大事的。因此，我们制定了《党委议事要项》和实施细则，有关重大宣传报道、机构设置、人事任免、投资决策、战略规划、工作部署等重大事项，都由党委研究决定。党委的决定要贯彻实施，主要是通过“两分开”后形成的宣传、经营两个纵向系统。要把这两个系统统起来，确保信息畅通，运作高效，前提是理顺这两个系统。试点工作中，我们一是建立健全编委会，基本理顺党委会——编委会——子媒体编委会——采编部门——采编人员组成的宣传组织指挥系统。集团党委下设集团编委会。集团编委会由集团总编辑、副总编辑和从主报中层和子报刊、网站总编辑中选拔出的三名委员共同组成。各报刊和网站也都建立了编委会。集团编委会是集团党委会新闻宣传决策的执行机构，是集团日常新闻业务工作的领导指挥机构；集团编委会和各媒体编委会，是领导与被领导的上下级行政关系，集团编委会的指令通过各媒体编委会贯彻到底，从而形成集团新闻宣传的组织指挥系统。集团编委会制定章程，规定对各媒体的管理细则，确保导向正确，并负责根据读者和市场需求调整报刊结构，促进各报刊之间新闻、信息、人才等资源的优化配置，形成既明确分工、又紧密协作的传媒联合体。二是建立健全董事会、经理层，基本理顺党委会（董事会）——集团公司经理层——各子公司董事会、经理层——子公司部门——业务人员组成的报业经营管理组织指挥系统。为加强党委对经管系统的领导，集团党委会、集团公司董事会是一班人马两个牌子。按照《公司法》，对集团的报业经营的决策、组织、控制，必须是董事会，因此，我们把集团党委会和集团公司董事会一致起来，集团公司重大事项由党委会以董事会名义研究决定。今年初，我们充实了经理层，经董事会（党委会）同意，两名党委常委兼任集团公司总经理、副总经理，再从经管系统中层主管人员中推选两位懂经营、善管理的同志担任副总经理，组成集团公司经理层，执行董事会（党委会）决议，主持集团公司日常经营管理工作。经理层执行《总经理办公会议制度》，主要研究决策的事项是：制定集团公司董事会决议的落实方案；审定集团经管部门的业务目标和工作计划，审定各子公司的业务目标和执行计划；拟定督导、指挥及支援各经管部门、子公司和经管协调组织完成工作目标的措施；定期分析经管方面的倾向性重大问题，及时研究指导性意见，改进管理；评估经管人员的工作表现，等等。
　　“三协调”，就是围绕宣传、经营两大纵向的系统，抓好三个层次的横向协调。一是建立社委会，搞好高级管理层的协调，主要是集团编委会和集团公司经理层之间的协调。社委会是今年初成立的，由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兼任主任，总编辑、总经理分别兼任副主任，纪委书记兼任秘书长，从宣传、经管、党群三个系统正处级干部中推选三位能力强、威信高的同志，担任社委会委员，党委制定了《社委会办公制度》，规定社委会是集团党委领导下的高层行政管理机构，执行党委决议，协调集团的整体行为，解决一些带综合性的重大问题，加强集团的总体管理和协调。二是健全集团职能部门，搞好各媒体和子公司之间的协调。宣传、经营两方面的协调，离不开外部力量的推动。集团的职能部门，如人事、财务、审计、资产、采购、纪检、法律等部门，要在做好服务和管理工作的同时，通过资产调配、财务监控、纪检监察、督察调解等工作，公正、公平地协调集团中层单位之间的利益和行为。三是每个媒体和各子公司之间建立协调小组（或委员会），以联席会议形式，搞好宣传和经营的协调。协调小组（或委员会）人员来自有关各方，一般都是“兼职”，负责签订合同、沟通情况、交换意见、协调动作。以上三个层次的横向协调组织能否发挥好作用，关键在人。各种矛盾都要通过人来协调解决，人际关系是基础性关系。人与人之间需要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活力；但在保持适度竞争的前提下，必须特别提倡协作，因为许多工作没做好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不协调。因此，大众报业集团在“大众报人价值观”中强调要“抱团打天下”，在各类各层次会议上强调协调的作用，强调培养和提高人的合作精神和协调能力。“竞争就是竞和”、“领导就是协调”、“协作出生产力”、“团结出干部”、“联合出效益”等观念日渐深入人心，从而为“和合”机制的建立和运作创造了良好的文化基础。
　　总之，通过“一分”、“两统”、“三协调”，形成了以党委统领下的“两纵”（宣传、经营组织指挥系统）、“三横”（上中下三层次的横向协调组织）为基本构架的“两分开”集团管理体制。

　　坚持事业性质和授权经营

　　大众报业集团在建立“两分开”管理体制过程中，党委认真领会和把握中央关于报业集团体制改革试点的基本要求，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特别注意做到两个坚持：坚持报业集团的事业性质，坚持实行国有报业资产授权经营。
　　坚持报业集团的事业性质，前提是认定其事业性质。我们分析认为，新闻界对报业集团性质长期议论不休，原因是在中国特定条件下，以党报为龙头的报业集团是个复合体。如大众报业集团，其主报大众日报是省委机关报，省委至今把大众报业集团作为省委工作部门，因此可以说报业集团具有机关性质；大众日报及其子报刊、网站，都处于意识形态领域的前沿阵地，其宣传报道对公众的影响最迅速、最直接、最广泛，关乎国民心态、社会稳定、国家安全，因此一直被国家确定为事业性质，均登记为事业法人（或负责人）；“两分开”体制改革过程中，在原有的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之下又组建了若干子公司，公司当然是地道的企业，因此报业集团又具有不可否认的企业属性。报业集团组织属性的多样性，决定了它是个复合体。面对这样一个复合体，难免出现瞎子摸象现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事业”、“企业”争论不休。然而，事物的性质是由其矛盾的主要方面决定的。报业集团的主体（矛盾的主要方面）是报刊，而报刊的性质是事业，所以报业集团当然就是事业性质。各类集团都是多法人联合体，多法人可以是多个，也可以是多种，一般企业集团都是多个（企业法人），而报业集团既是多个，又是多种，即以事业法人为主导的多个企、事业法人的联合体。
　　坚持报业集团的事业性质，必须解放思想，更新观念，冲破认识上的桎梏。我们的报业集团和所属媒体、公司全部实行的是企业财务，要核算成本、费用和利润，而且照章纳税，和一般企业没什么不同，按计划经济时期形成的定义和标准，现在的报业集团其性质应定为企业。但是，我们一定要抱着计划经济的观念和概念不放吗？为什么不能创造新的观念和概念呢？为什么不可以在“公益性文化事业”中再细分经营性和非经营性的呢？从实际出发综合各方面情况，我们认为报业集团既不同于纯粹的事业单位，也不同于纯粹的企业集团，而是介于二者之间的经营性事业集团。
　　确定报业集团的事业性质十分重要，因为只有确定其事业性质，省委才能名正言顺地管集团、管宣传、管导向、管班子、管干部，才能把集团归到管意识形态的宣传口。在目前中国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关键时期，在这个问题上头脑必须清醒。坚持报业集团的事业性质，操作上必须抓住关键，关键就是不把媒体整个变成公司，即坚持不把媒体事业法人改为企业法人。如果把报业集团的主体即媒体部分改为企业了，那么，整个报业集团就是企业性质的了，和一般的企业集团没什么两样，那就该把报业集团完全归政府管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们既然坚持报业集团的事业性质，为什么又要按企业办法坚持实行国有资产授权经营呢？
　　国有资产授权经营，前提必须是国有资产，并进行企业化经营。目前我国的报业集团国有净资产一般是几亿、十几亿、几十亿元，都实行企业化管理，报业经营是客观存在。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经营国有资产必须取得经营权。按照《国有资产管理条例》规定，经营权要由政府国有资产管理机构授予。因此，２０００年大众报业集团成立的同时就向省政府提交了国有资产授权经营的申请报告，因为国有资产经营权只能授给具有企业法人地位的公司，因此大众报业集团成立时就组建了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２００３年省政府国资局正式批准大众报业集团实行国有资产授权经营，如今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对全部国有资产拥有经营权。
　　在“两分开”体制改革后，集团形成了宣传、经营两大纵向系统，内部产权关系如何处理？首先，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对所属广告、发行、印务、物业、置业、信息、大厦等子公司，基本是绝对控股关系，个别离主业较远的如置业（房地产）是参股关系。经营系统产权明晰，与一般企业集团大体相同。其次，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与集团各媒体在产权上不存在母子关系，因为各媒体是事业法人。各媒体都实行独立核算，照章纳税，其利润计入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总收入，但使用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的所有固定资产都向大众报业（集团）有限公司交纳租金或折旧费。再次，媒体与各子公司的关系，是不同法人之间的协作关系，媒体向发行公司交付发行代理费，向广告公司交付广告代理费，向印务公司交付印刷费，等等。媒体也搞经营，其经营业务只限于前面所述三个方面；媒体的宣传业务，由宣传系统的层层编委会直至集团党委来管，经营系统的各级公司不干扰宣传业务。
　　报业集团坚持事业性质和授权经营，是经营性事业集团正常运作的必然要求，有利于从组织上保证宣传系统和经营系统的相对独立性，有利于在相互分离又相互联系中建立起党委领导和法人治理结构相结合、以“两纵”、“三横”为基本构架的“两分开”管理体制。大众报业集团党委在“两分开”改革实践中体会到，这种中国特色的新型管理体制适合目前我国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环境，有利于增强报业集团的凝聚力、竞争力和整体实力。新体制不断完善，运转基本正常，成效日渐显现。宣传上，大众日报改版思路正确，准备充分，变化较大，效果良好，得到省委和读者的好评，今年发行量上升８％；各子报刊坚持正确舆论导向，更加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发行量普遍攀升，主要生活类报纸齐鲁晚报、生活日报发行量上升１５％左右。报业经营上，去年销售收入达到１０．４１亿元，广告收入５．９６亿元，各增长３７％，今年上半年继续保持良好的增长势头。
 　（作者为大众报业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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