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0月17日19时06分,一代文学巨匠巴金因恶性间皮细胞瘤等病因,在上海华东医院与世长辞,享年101岁。全国各地近期将举行隆重悼念活动。
巴金于1999年2月因感冒发高烧,6年多来,病情反反复复,党和国家尽全力救治,终因恶性间皮细胞瘤等病因,不幸逝世。
在上海,昨晚,在巴老的病房中,摆满了上海市委以及中国文联的领导送来的凭吊巴老的花圈。巴老的病房在整栋楼西侧二楼最里面的两间。房间中频繁闪烁的闪光灯希望留住巴老给我们最后的记忆。医院正门外,无数记者和摄像机纷纷对准这座始终被世人所瞩目的病房大楼,偶尔亮起的闪光灯,不时映衬出停车场上人们锁住的眉头。
在北京,昨天夜里,巴金老人一手筹建的中国现代文学馆正在连夜为巴老准备一个灵堂,并在筹划悼念活动。灵堂将于今日开始接受社会各界的悼念。据悉,全国各地将举行一系列的隆重悼念活动。
巴金文学院副院长傅恒告诉记者,得知巴老去世的消息后,他们眼下正在回复唁电,另一方面还正在给四川省委打紧急报告,准备相关纪念活动。有关工作人员也正在紧张地制作横幅以及准备相关东西,准备近期赶至上海。不少人得知巴老去世的消息后,已经自发地来到巴老青铜像前,青铜像前已经摆满了鲜花。傅恒告诉记者,他已经通知工作人员,当天晚上做好准备以接待读者悼念巴金。
昨晚,得知巴老逝世的消息,巴金的母校——成都市东城根街小学校长陈思廉坐在办公室内,默默地看着一封已经发黄的信。这是巴金87时在病中给东城根街小学同学回的第一封信,保存至今已经14年有余。他说:“学校已经编撰了记录巴老作品的课本,并且正在申请更改校名为‘巴金小学’,我们想以此来纪念这位伟大的老人。”陈校长还说,巴金精神已经融入了整个学校,在东城根街小学,“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习,玩耍时放心玩耍,说话要说真话,做人得做好人”,巴金老人的这句名言,已经成为学校的校训。
昨晚7时30分左右,就陆续有人前往位于龙泉的巴金文学院送上一个个花圈,寄托哀思。到晚上10时多,已经有上百人聚集院前。
信报记者 赵明宇 李冰
东方早报记者 李祎
天府早报记者 胡泽文 联合报道
人世间灭了一盏灯
1999年,巴金在气管切割的手术前说:从今天起,我为你们活着。
为亲友,为读者,为这个越来越多写作人却仍然缺少真正文学家的时代,他又坚持了6年。
2005年10月17日,我们有理由记住这个日子——两位航天英雄从太空昂扬凯旋,一位文学巨匠在上海溘然长逝。
或许这就是人生,永远的悲喜交集。
许多文学作品因为其不可磨灭的时代烙印往往会随着时光流逝而减少魅力,可是巴金笔下的爱恨挣扎却足够感动一代代人。至今记得多年前最喜欢读《家》,那些爱与恨,突破与妥协,每一个字都是真诚。以至于后来追着去看话剧、看电影,看到几乎能背下来。这两年,人生渐渐走到更加沉实的阶段,有一次春节回家再读激流三部曲,仍然有泪,有感动。
其实我们都知道,真诚的情感最是永恒,然而能够实践这份真诚的作家还有多少?从激流三部曲到《寒夜》,从《真话集》到《随想录》,在中国现当代文坛拥有绝对地位的巴金,却始终在对自己的反省甚至否定中清醒地真诚着。
巴金于我的真正意义绝不仅仅在于其作品,更在于这个人。这位活过了整整一个世纪的文坛巨匠,“爱那需要爱的,恨那摧残爱的”,一生不渝。这,才是超越所有文字的真的伟大。
这一晚的回忆有些匆忙,甚至慌张。虽然早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却还是在消息传来时呆了半晌。问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活得有些自私?自私地希望这位老人活下去,永远活下去,因为只要他还活着,就提醒我这世上还有一盏灯没有灭,执著地亮在真与美的方向。
然而他真的走了,人世间,从此灭了一盏灯。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有些钝钝的痛,并不撕心裂肺,只是异常沉重。
黄英
巴金生平
巴金原名李尧棠,字芾甘,1904年11月25日出生于四川成都正通顺街。从1921年公开发表第一篇文章,到1999年2月续写《怀念振铎》一文,巴金一生中创作与翻译了1300万字的作品。他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爱情三部曲》(《雾》《雨》《电》)《寒夜》《憩园》《第四病室》等文学作品,是中国文学的丰碑。
巴金还是杰出的出版家、编辑家。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他曾任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总编辑14年之久,培育了大批文学青年。巴金晚年奉献社会的伟大之作是:五卷本的《随想录》和一座中国现代文学馆。
巴金是第一、二、三、四届全国人大代表,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第六、七、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副主席。2003年11月25日,巴金百岁生日,国务院在上海授予巴金“人民作家”光荣称号。
几十年来,尤其从1981年担任中国作家协会主席起,巴金在人们心中如一盏长明灯,照亮文坛,给人精神慰藉。